公子好潔淨,平日裡染上些許灰塵都要立即淨身更衣。這也是他為何總著勝雪白衣的原因。

此刻公子正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田埂上,只見他先脫下外袍、褪去鞋襪,又將衣袖和褲腳捲起,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

只是公子這準備工作做的倒是很有氣勢,但看到滿是淤泥的稻田立刻愁容不展。公子先用腳尖試探著伸入稻田中,就在接觸泥水的瞬間,泥水即刻浸染公子的腳趾。嚇得公子慌忙縮回。他嫌惡地看了看自己的腳,又看了看稻田,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阿牛哥這個特約演員也是專業的很,見公子這般,立馬跳出來嘲笑著對公子說道:“連田都不敢下的男人有什麼用,小禾跟著你怎麼能過上好日子。”

說完就捲起褲腳,露出曬得黝黑的面板,瀟灑從容地下到田裡,還趟著淤泥走了一圈,最後站在稻田中央一臉挑釁地看著公子。此刻雖然沒有給他設計臺詞,但就衝他這副表情,我覺得應該配上一句:“你過來呀”。

公子哪裡受的了有人這麼藐視他,咬了咬牙,微微撇開眼,一副視死如歸地樣子,伸出右腳踩了進去。泥水帶來的清涼刺激讓公子打了個寒戰。公子看著自己已經被泥水淹沒的右腳,表情都可以用猙獰來形容了,他抬頭看看前面一臉囂張的阿牛哥,賭氣似的將左腳也踩了進去。

待雙腳站穩後,公子便開始往田中央挪動,開始時泥水淺,行動還算順利,而等泥水稍深一些,公子的腳不時陷在泥中難以拔出,就這麼腳下一個不穩,便整個人栽入泥中。

公子這突如其來的跌倒,引得圍觀之人發出爆笑聲,就連一直奉公子如神明般的阿偌也撇著嘴,極力忍住不笑出聲來。我是再也繃不住了,捂著肚子笑得是前仰後翻。

我還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用確保公子可以聽到的音量對劉伯說道:“爺爺,那個人好笨啊,比阿牛哥差遠了”

此刻公子正從泥中爬起來,不僅是衣服上,手上,就連那張清俊的臉上都滿是泥巴。這模樣也讓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見他瞪了我一臉,繼續和泥水奮戰起來。

公子自是聰敏的,就算再複雜的案子都難不到他,何況是學插秧呢。他先是觀察了一會兒阿牛哥的動作,再照著他的模樣做起來。雖然之前並沒有做過這農活,但憑藉著學富五車的淵博學識和聰明的頭腦,很快就領悟到了其中的要領。就是動作還有些笨拙,不過栽種秧苗的質量還是得到了莊稼人的一致認可。公子經過我身邊時竟給我拋了個眉眼,還湊到我身邊對我說道:“行露,公子我是不是種田都比別人好看些。”

這人,什麼時候學的這般無賴了。

“誰說的,我覺得還是阿牛哥最好看”我向公子回聲嗆到。又朝著不遠處的阿牛哥大聲喊到:“阿牛哥,加油,你最厲害了。”

阿牛哥聽後停下來,回過頭對著我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

公子見狀沒好氣地將手上的秧苗一丟,怒氣衝衝地走到我的身邊。公子生氣的樣子還真是挺可怕的,我有些慫地嚇得下意識往後退,不料一腳踩空,就要往後面的稻田中倒下去。

本以為公子會英雄救美般過來扶我一把,沒成想,公子的腿陷在泥中,待他艱難地拔出來後,我已經光榮地坐在了泥中,跌落時濺起的泥點落得自己滿身都是。公子見我這般狼狽的模樣,竟破天荒地笑出了聲。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公子的笑聲,那聲音如清泉般悅耳,如鶯啼般動聽,如春風般和煦,就是那張滿是泥的臉,和這美好的場面甚是不搭。

如果公子笑得不是我,那我還是有些心情欣賞一下公子的笑容的。但是他現在嘲笑的是我,那怎麼能慣著。我誰手抓了一把泥,就往他的臉上丟去,成功為他再修飾了一下妝容。這次輪到我笑了起來。

“行露,戲耍了公子你可開心?”公子頂著滿臉泥朝我問道。泥水還在順著他的臉往下滴。

我笑著點點頭,開心,確實開心。公子這模樣實在是太滑稽了。

等等,不對,我好像忽略了什麼,我要好好捋捋,剛才我是不是承認我是安行露了,還不止,我好像還承認戲耍他了。這個公子,太壞了。

一陣風吹過,我被公子運輕功帶到了山背面的溪水旁。公子他也不問問我會不會水,報復我似的將我直接扔進了水中。待我在水中撲騰了幾下,嗆了不少水後,才潛過來救我。

公子深吸一口氣,然後對準我的嘴巴,將空氣灌入我的口中。弄的我是更加難受了。我在心裡哀嚎,公子你這什麼眼力勁啊,我就是嗆了幾口水,還沒有嚴重到窒息,根本不用做人工呼吸好不好。問題是公子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他吹了一次氣給我還不夠,居然還反覆來了好幾次,好在後面幾次並沒有灌太多空氣給我,不然我沒被水淹死,反而被公子給憋死了。

幾番折騰下來,公子終於確定我沒有窒息的可能了,這才放過了我的嘴,改為將我抵在水中的一塊大礁石上。我這溺水的陰影還沒有散去呢,害怕地像只八爪魚一樣,掛在公子的身上。此時我才發現,公子已將自己身上弄髒了衣服的脫掉,此刻上半身是絲縷未著。公子那古銅色的面板在陽光的照射下有些發亮,拖著我的那隻手臂上,猶如磚頭一樣的肌肉顯現出來,線條優美的六塊腹肌像是膠水一樣粘住了我的目光,我貪婪地欣賞著,不時嚥著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