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門外偷聽

“安安，快走”一個身穿盔甲的中年男子對著我說道。他佈滿血跡的盔甲在月光下折射出讓人發寒的銀光。屋外傳來震耳發聵的廝殺聲。

“裴離，快帶小姐走，千萬要護好她”穿盔甲的男子將手上正滴著血的寶劍遞給又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對他說道。

那侍衛死死地抓住我，無論我如何哭著、喊著、掙扎著想要奔向穿盔甲男子那邊，他都無動於衷。他將我扛在肩膀上，從一群士兵中殺出一條血路。。。

我微微抬頭望去，這個叫裴離的不就是今日見到的那個俠客嗎。

這荒誕的場景，讓我從夢中驚醒。唉，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安安，果然我這取名的方式還是一如既往地隨意，看見哪個字就用哪個字取名，以前寫小說是這樣，現在連做夢都是這樣？

仔細想來，我這都是做了些什麼夢啊，在那夢裡我居然被大齊的驍衛軍圍剿。要知道那驍衛軍可是皇帝的親兵衛軍,主要負責保護皇帝的安全和剷除意圖謀逆之人。看來我對自己的‘期望’還是蠻高的，不然就我這樣的，還能行謀逆之舉。

我將夢中之事當著笑話一莊告訴小蓮，本想逗她笑笑。可誰知卻把她嚇得從凳子上跳起來，慌忙去把門窗掩得嚴嚴實實的，之後鄭重其事地和我說：“安姑娘，請您謹言慎行，驍衛軍和謀逆之事可不能掛在嘴邊說，雖說咱們是在自己的房中，但就怕隔牆有耳，這些話若是被有心之人聽去，不僅咱們性命難保，怕是也要連累公子和全府上下。以後姑娘若是再夢到什麼，可別隨意和人講了去。這世間可不如姑娘想的這般美好，那些心懷不軌之人往往喜歡裝成弱者來騙取您的信任，待時機成熟之時便會將您和您身邊親近之人推入萬劫不復之地。”

小蓮這一番慷慨激詞，倒讓我看到了她的另一面，本以為她只是個嬌憨可愛、不諳世事的小丫頭，此時的她倒像是歷經過世間坎坷似的。不過她這一番話倒是點醒了我，在現在這個社會，皇權至高無上，一不小心就得丟了性命，以後不能太過輕信於人。

小蓮見我像是聽進去了她的話一般，這才放下心來。告訴我，公子召我前去。

對於我來說，這句話倒是比之前那些話更有殺傷力。公子為何會突然召我前去？是為前幾次之事要懲罰我,還是因為昨日那俠客之事？總之，絕對沒有好事。

身為公子的丫鬟，公子有召，雖然心裡極不情願，但最終還是得去。

“公子安康”來到公子房中，依著規矩朝公子行了禮。

“你離我遠些我就安康了”公子低聲念道，不過我還是聽見了。

“之闌，安姑娘也不是有意的”我抬頭望去，原來楚公子也在，將才進來之時光想著找藉口應對公子了，沒注意到他也在。此時他正打斷公子的話，還出言為我解釋。我對他的好感值頓時拉滿。

“嗯哼，這位是當今大齊的太子殿下”公子見我盯著楚公子看，便為我做了介紹。

萬萬沒想到楚公子居然是太子，而且這位太子殿下人也太好了吧，這本該高高在上的人，居然會紆尊降貴地為我一個小小的丫鬟做的錯事求情。

“奴婢參見太子殿下”為表示感謝，我鄭重地向他行了各大禮。

“起吧”太子殿下柔聲說道，只是我見他此時的臉上比之前多了一份心疼和自責。這就真是讓我看不懂了。

“你入府也有一段時間了吧。”公子有些語重心長地向我問道。

這種開場白太過熟悉了，讓我不自覺地激靈了一下。以為的經驗來看，一般老闆的開場白是這個，那麼我將面臨的是開除或升職。自從我來後也沒做過什麼讓公子滿意的事，升職有點懸，那麼只剩下開除了。

“嗯，有那麼一小段時間了吧”我小心翼翼地回答到，並忐忑地觀察公子的表情。

“在這裡還習慣嗎”太子關切地問道。

這突如其來的關心還是讓我有些猝不及防的。之前我剛穿過來的時候第一次見他也是這般關心。就算人好也好不到這種程度吧。我只是個丫鬟耶。

“挺好的，每天的活也很輕鬆。只是。。。”說到這，我特意停下來，抬頭看了看公子。

“只是什麼？”太子急切地問道。那架勢像是隨時都會衝過來。

他的表現證實了我的猜測，這位太子殿下怕是和我的原身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我猶豫著不作答，他眼中擔憂的眼神越來越盛。公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低聲咳了一聲來提醒他。

“只是入府以來，我都不公子的喜歡，又笨手笨腳的，給公子添了許多麻煩，今日來見公子，也是想同公子辭行的。”我本只想試探一番太子，沒想到他比我預想的還要關心我，所以我臨時決定再利用他一把。

太子殿下這下緊張的直接站了起來，著急地向我我道：“安安你要去哪？”

“這天大地大的，總能有個容身之處，我雖是一介婢女，但也是有尊嚴的，我自知公子這並無我的位置，也不好一直腆居於此。”我故意裝著很委屈地樣子說道。

太子殿下臉上的擔憂已經到了毫不掩飾的程度了。而公子則仍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我心裡想著，這可不行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萬一這招以退為進玩脫了，那我豈不是很慘。得再加把火。

“公子，奴婢就此拜別了”我又向公子行了個禮，這次臉上帶著欲掉不掉的眼淚。然後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跑了出去。

我離開的時候故意發出很大的聲音，等到了轉角處，脫下鞋子，貓著身子，又回到了公子房門口。

“之闌，你也知道，我剛坐上這太子之位，父皇並沒有真正認可我，皇兄那又虎視眈眈地盯著這個位置，安安的身份不能待著我身邊，我別無他法，才只能將她託於你照顧。'”我在外面聽到楚莫鉉說道。

“我知道，所以她那般毒害我，我都未計較半分。若是換作別人，你覺得她還有命在嗎？”公子的話讓我脖子一涼。這時，我不得不慶幸，好在咱還是有人罩著的，不然以我那作死的能力，現在已經是白骨一堆了吧。

“我已經害的她什麼都沒有了，她現在就只想當好你的丫鬟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之闌，我知道你不喜歡用女婢，但是你能不能看在咱們的多年的交情，給她一個機會。”語氣中居然透著一絲懇求的意味。

“莫鉉，你難道看不出來她那是在演戲嗎？她的心思可沒你想得那般單純。”

“呵呵，之闌，不要用平日裡查案的那套來看一個小女子，她們不過是用些無傷大雅的小手段來討得你更加在意她罷了。”

後面他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我便聽不見了。這次偷聽，其他的我沒聽懂，但是最重要的是，我的工作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