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最好的選擇(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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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遼國祚已傳承數百年,作為統治階層,高高在上的契丹人,早就失去了他們祖先那種金戈鐵馬,悍勇鬥狠的銳氣。他們的意志已經被醇酒美人給消磨得支離破碎了。
就算是他們用以作為一個國家的定海神針的十萬皮室軍,其戰鬥力,也不復以前的那種睥睨天下,捨我其誰的霸氣。
雖然他們仍然是這天下最強的部隊之一。
但是,已經有人敢挑戰他們了。
至於宮分軍,更加不堪,而頭下軍,早就變成了貴族們鎮壓百姓的手段了,真要他們上戰場,不拖後腿,那就阿彌託佛了。
而反觀遼地的漢人世家,這些年來,實力卻是穩步增長。
從最初他們被契丹貴族壓制,剝削,慢慢地到分庭抗禮,最後甚至迫使遼國朝廷設立了南院北院兩個機構,兩種法度並行的政治體系。
而在南京道上,漢人世家更是主導力量。
在與宋人的邊疆鬥爭之中,最初是以遼人為主,南京道上的漢人世家為輔,以此來換取遼人的信任。隨著時間的推移,爭鬥的一方慢慢地變成了南京道上的漢人,而遼人,開始了他們優哉遊哉的美好生活。
一百餘年的爭鬥,南京道上的漢人世家愈戰愈強,而遼人的實力卻是急劇萎縮。
說到底,還是要靠拳頭來說話的。
遼國朝廷為什麼派了耶律俊來南京道,不就是因為當時的耶律俊在遼國的皇族之中是一個絕對的異類。
他喜好漢學,拜了漢人林景為師,漢學造詣別說是冠絕契丹人,便是許多漢人大家,在他面前也要瞠目結舌,自甘後進。
讓耶律俊來南京道,能夠使南京道上的這些漢人世家更加地認可這位遼國皇族,以免生亂。
因為此時的南京道,不僅兵強馬壯,而且是遼國的經濟中心。如果說南京道上的軍隊戰鬥力在遼國還稱不上第一的話,那財力,妥妥的第一,別的地方根本就沒法兒比。
耶律俊的到來,的確讓南京道上漢人世家服服貼貼了,但也摧生出了遼國另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繼承權的問題。
在耶律俊嶄露頭角之前,耶律喜是毫無疑問的第一人選,他甚至已經成為了皮室軍的副統領,什麼時候他成為了統領,也就代表著他成為了正式的繼承人。
但耶律俊讓這一切,都充滿了變數。
而隨著耶律俊在遼宋邊境之上連續取得一系列的大勝,甚至於迫使宋國簽下了喪權辱國的條約,使得遼國取得了近百年來無以倫比的對宋大勝的美好局面之後,耶律俊在國內的繼承權之爭已經排到了耶律喜之前。
耶律俊靠得是什麼?
靠得便是遼國國內漢人世家不遺餘力的支援,不管是軍事上的,還是金錢上的。
遼國與宋國的中華正統之爭,說白了,其實就是遼國的漢人與宋人之爭。而隨著遼國漢人世家的實力愈來愈強,這種爭論就愈來傅強烈。真正的契丹人,他真會在乎這個嗎?
耶律俊十分清楚,他想要維持自己的強勢和優勢,就必須一直讓漢人世家追隨在他的身後。
光是一個林景,並不足以讓所有的漢人世家臣服於他,因為林氏本身也是世家之一,而這些世家之間,本身就存在著無數的矛盾和仇恨。
所以,耶律俊準備娶一個漢人血統的女子為妻。以此來彰顯自己對於漢人世家的重視,而這位漢人血統的女子,自然而然地便會成為遼地所有漢人世家的粘合劑。
當然,符合所有條件的這樣的一個女子,卻也是鳳毛鱗角,萬中無一的。
蕭三娘子蕭旖,便屬於那種萬里挑一甚至是絕無僅有的那一個。
家世、學識、相貌等無可挑剔。
而且已經名動天下的西軍統帥蕭定,還是小荷已露尖尖角的蕭家二郎蕭誠,都能讓深悉內情的人支援蕭三娘子坐上這個位置。
不管是耶律俊也好,還是遼地的漢人也好,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宏大的願望,那就是一統天下,乾坤歸一。
如今的南北對峙,卻是讓他們如更在喉,極不舒服的。
“如今林氏如日中天,我們只能退避三舍!”盧建慢慢地咀嚼著鹽水豆,道:“一旦殿下登位大寶,林家勢力更是會再上一重樓。但盛極必衰,物極必反,這是他們林家的最高點,也必然會成為他們衰落的起點。”
“那蕭綽聰明之極,只怕已是猜出來她家的破敗與林平有脫不開的關係。”盧建安笑道:“一路之上,我還能與這個女子說上幾句話,但她對上林平,卻是從來不假以辭色。”
盧建呵呵一笑:“本安,在我們大遼,皇后可從來都不是一個擺設,如果是蕭嫻,她自然是蕭氏家族為她撐腰,蕭思溫的實力,足以讓她穩穩地坐在皇后的位置之上。但蕭綽卻是一個孤家寡人,誰來支援他?林家只會防著她,不會給她以任何的助力,所以,我們提前賣個好於她。如果她足夠聰明,就知道該怎麼做!”
“這才剛到析津府不久,這位蕭綽姑娘便迫不及待地開始組建自己的實力了,會不會有些太過於招搖了?殿下要是不喜......”盧本安有些遲疑。
盧建搖頭:“你小看咱們這位殿下了,他的心大得很,自信能夠控制一切。才不會在乎蕭綽做些什麼,甚至不會在乎我們去勾結這位蕭綽姑娘。因為在當下,他們的利益,應當是高度一致的。”
“這倒是!”盧本安道:“蕭綽想要復仇宋國,第一步便是殿下先要坐上大遼皇帝寶座,她能坐上皇后之位。不過阿父,咱們大遼,也算得是她的仇人吧!”
盧建呵呵一笑:“本安,有什麼樣的復仇能比奪走自己仇人所有的一切,讓自己的仇人一無所有,甚至不得不匍匐在自己的腳下誠惶誠恐更徹底嗎?到了那個時候,就像是一隻貓在玩弄老鼠一般,老鼠日日驚恐,夜夜不安,不知道什麼時候高懸在頭上的那柄利劍會落下砍掉自己的脖子。”
“殿下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林家會容忍這蕭綽有朝一日能隨意地踐踏他們?”盧本安搖頭:“那姑娘縱然有數分才情,但我也實在想象不出她能做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