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珍手扶著腰刀,冷眼看著前面兩個梗著脖子的將領。

仗著自己是崔昂的親信,便可以無視自己了嗎?

不過兩個指揮使而已,居然敢當著如此多的將領駁斥自己,

看那劉整的表情,完全就是一副竭力忍著笑的模樣,

他在心裡嘲笑自己。

心火一股一股地往上竄,腦子裡不由自主地便想起了耶律敏的話。

憑什麼我就不能當王!

這個念頭在他的腦子裡反覆盤旋。

嗆的一聲,他抽出刀來,逼視著兩個指揮使。

“再問你們一遍,太陽落山前,能不能攻下樊城?”

“不能!”兩名將領異口同聲。

作為崔昂的親信將領,他們才不信曲珍敢把他們怎麼樣。

但這一次,他們卻是犯了大錯。

此刻,便是一旁的將領,也都察覺到了曲珍的殺氣,本來憋著笑的劉整,這個時候也有些好奇地打理著曲珍,似乎發現自己看錯了有些人。

下一刻,寒光閃動,

曲珍手中的刀劃過了一道閃亮的曲線,從兩名指揮使的脖頸之上一掠而過,兩顆頭顱頓時飛起,鮮血泉水一樣噴而出,曲珍不躲不閃,居然就任由那兩腔子血濺落在他的身上。

死一般的寂靜。

便是劉整,也眯起了眼睛。

大家想到了今日曲珍可能要行軍法殺人,唯獨沒有想到的是,曲珍竟然親手殺人。

血人一般的曲珍提著血淋淋的刀,斜著眼睛從各路將官們臉上掃過去,在場眾人,除了劉整以及耶律敏派來的一名監軍,剩下的人全都垂下了頭。

曲珍寒聲叫了兩個人的名字,兩名軍官趕緊出列,應答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還是那個問題。

“日落前能不能拿下樊城?”

“能!”這一次,兩個軍官沒有半分的猶豫。

“很好,時間很寶貴,現在你們可以去進攻了,要什麼武器給什麼武器,要什麼支援給什麼支援,要多少賞銀,給多少賞銀,我只要一個結果,那就是日落之前,我要站上樊城!”曲珍吼道。

兩名軍官匆匆而去。

曲珍卻又換回了一副笑臉,看向劉整。

只不過濺滿了血的臉龐,此時一笑,卻顯得格外的有些猙獰。

“劉制置使,大統領給我下了死命令,我也是沒有辦法。想來那呂文煥絕然是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樊城失陷,多半還要想法子去援救範文順,這江面之上,恐怕還得麻煩制置使隔絕,當然,如果制置使願意同時向襄陽城發動進攻,那就更好了。”

劉整哈哈一笑,道:“曲將軍放心,我保證,襄陽城中,不能有一兵一卒過江支援樊城。至於進攻嘛,也不是不可以,從襄陽水門這邊,我們也是可以動一動手的。”

“如此,那便多謝了!”曲珍拱手道。

“告辭!”劉整站了起來,拱手還禮,大步而去。

江面之上,劉整所部不少戰船往來遊戈,不時便會有一些稍大一些的戰船靠近襄陽城,船上架設的弩炮呼嘯著向城上轟上一炮。

而城頭之上,強弩與石炮也旋即還擊。

不過相對於這些靈活的戰船,城頭之上的還擊,準頭就差得太遠,除了在水裡激起一個又一個的浪頭之外,造成的損失,卻是有限得緊。

這樣的騷擾式攻擊,對於守城者來說,是極其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