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漸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只不過是吃了兩個人的空餉而已,怎麼就被逮到了當朝太尉張超的白虎節堂。

當被人領到白虎節堂之外,看到那龍飛鳳舞的匾額之時,當下腿便軟了。要不是兩名班直眼急手快一把夾住他,他能直接癱倒在外面。

活不成了!

這是辛漸的第一個想法。

當然肯定不是因為兩個兵的空餉,肯定是因為自己揍了侍衛親軍司都指揮使的兒子啊!他們官官相衛,竟然是要置自己於死地了。

也不知給自己栽了什麼了不得的罪名,讓案子居然到了當朝太尉的面前。

肯定活不成了。

張超是從兒子張誠那裡知道辛漸這個人的。自己兒子的本事如何,張超是心裡有數的,但張超自稱在這個辛漸手裡過不出十招去。

這就相當的厲害了。

這一次的比試,什麼軍略之類的可以忽略不計,就相當於一場狹路相逢的勇士之戰,武勇,必然是要排在第一位的。

蕭定能打,張超很清楚。

但張超不相信他的親衛們也很能打。

當然,如果一頭猛虎帶著一群瘋狗,的確很有可能打出讓人難以想象的成績來。但如果這頭猛虎被人纏住了,甚至於被擊敗了,這群瘋狗恐怕就會變成喪家犬了。

不過眼下張超看到辛漸居然是被人拖著走進白虎節堂的模樣,眉頭立刻便皺了起來。這點兒膽色,能當得起如此重任嗎?

卟嗵一聲,辛漸跪在了張超的大案之前,叩頭如搗蒜。

“見過太尉,小人有罪,小人有罪!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已經全額退賠了,求太尉饒小的一命,求太尉把小人當個屁放了吧!”

張超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雖然軍人粗魯並不是什麼事兒,但在這白虎節堂之中如此說話,當真還是他頭一次聽見。

“住嘴!”一邊的黃淳卻是有些擔心。

自從張超說出辛漸這個名字的時候,黃淳就去查了一下,這一查不要緊,可是把他嚇了一大跳。這小子居然因為吃空餉的事兒,正在吃官司。更重要的是,這件事情的根腳卻是在自己的兒子身上。

要是這辛漸不管不顧,把這些事兒給兜了出來,只怕整個侍衛親軍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了。必須要讓這辛漸馬上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免得他狗急跳牆。

“你以為你吃兩個兵空餉的事情,能勞得動太尉大駕嗎?”黃淳怒喝道。

辛漸是侍衛親軍龍武軍下的一名押正,自然也就是他黃淳下屬的下屬了。只不過平時,他這個侍衛親軍司的都指揮,怎麼可能知道下頭一個小小的押正的事情。

自家兒子實在是沒品,整治一個小小的押正,哪裡需要費這多功夫?

“除了這個,小人什麼也沒幹啊!”辛漸大叫起來。

“好了!”張超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道:“辛漸,你吃空餉的事情,本太尉沒心思去理會,不過呢,眼下有一個讓你將功立罪的機會,只要做好了,別說以前的那些事情可以一筆勾銷,本太尉還會重重有賞。”

辛漸頓時楞住了。

“願意做嗎?”張超問道。

“願意,願意。小人願意為太尉赴湯蹈火。”峰迴路轉,辛漸要是再不抓住,可就是傻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