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將明未明,所有人已經開始收拾行囊,準備再次上路。

“熱麗拉小姐,你今天氣色好像有點不太好,怎麼,是昨晚受涼了?”齊翰義見熱麗拉臉色難看,似乎有點魂不守舍的樣子,一直在不停的打量著周圍的人,忍不住上前問道。

“沒有,多謝齊掌門關心。”熱麗拉搖了搖頭,隨即猶豫了一下,突然問道:“齊掌門,昨晚……你有沒有聽見什麼動靜?”

齊翰義一愣,詫異道:“這荒山雪野的,一晚上除了風雪之聲,好像並無什麼別的異常情況,熱麗拉小姐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哦,沒什麼,既然大家都已經收拾妥當,咱們趕緊趕路吧。”熱麗拉連忙轉移話題,然後拿起登山杖,當先朝前方走去。

看齊翰義的表情,昨晚救自己的,好像並不是他,如果是他,他沒理由假裝不知道。

至於其他人,似乎也不像。

那昨晚出手救自己的人,到底會是誰?

熱麗拉一邊艱難的在雪地裡行進著,一邊暗暗思索。

她作為迪力木拉提家族的大小姐,表面上看起來似乎風光無限,但實際上,自從爺爺中風癱瘓之後,她父親長房這一脈,便已經被二叔熱合曼給架空。

其實,單論能力,二叔接任族長之位也並無什麼不妥,但自開國以來,迪力木拉提家族便知道,如今時局不同,家族當年雖然協助王師剿滅西域外敵匪寇有功,可如果還想要像以前那樣,繼續執掌西域兵權,甚至想繼續掌控整個西域,勢必會受到燕都那邊的忌憚。

所以,自她太爺爺開始,迪力木拉提家族便開始有意識的準備交出西域這邊的財權和兵權。

可二叔野心太大,這些年來,不僅將家族這麼多年來好不容易與燕都那邊維持的平衡局面打破,甚至還擁兵自重,協兵威逼迫燕都那邊封他為西域邊軍統帥。

這等行為,即便是放在古代,那也是取死之道,更遑論是如今?

燕都現在之所以沒有采取行動,只不過是還沒有做好準備,不想倉促之下使得西域生亂,加上還有她爺爺和父親從中斡旋,可一旦讓燕都知道,她父親已經被她二叔熱合曼囚禁,未來迪力木拉提家族的權力徹底掌握在她二叔手中,恐怕迎接整個家族的,便是滅頂之災了!

她二叔只是一名先天境的宗師級武者,這一趟妖族聖地之行,便是想要得到那九尾妖狐的狐尾,成為金丹修士,這樣便能有更多的籌碼與燕都抗衡。

而她,也同樣想要得到狐尾,成為金丹修士,奪回家族的控制權。

只不過,昨晚察荼的那番話,讓她現在心情多少有些沉重。

正如察荼所言,她現在唯一的倚仗,便是齊翰義和齊毅光,可若是二叔真的已經調集了上百架戰機,甚至還有導彈,那恐怕就算真得到那九尾妖狐的狐尾,單憑天池派的相助,自己估計也是無法如願的。

“你在看什麼?”另一邊,墨雲鳶見到沈放一直在盯著齊翰義那邊,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什麼。”聞言,沈放收回了目光,見吳道子那邊已經收拾好行囊,搖了搖頭道:“走吧,該上路了。”

“搞什麼,怎麼神神叨叨的?”墨雲鳶望著沈放的背影,不禁有些嘀咕。

“唉,孔夫子說的果然沒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搭帳篷拆帳篷,都是我來,晚上睡覺的時候就把我一腳踢出去,在冰天雪地裡挨凍,真他媽把我當成奴僕了是吧?也不知道師父成天跟這種女人呆在一起,是怎麼受得了的。”

這時,吳道子揹著行囊,一臉鬱悶的從跟前走過,墨雲鳶頓時秀眉一豎,一把揪住他的衣服道:“你嘰嘰歪歪的在這兒說什麼呢?再說一遍?”

“啊?”吳道子被嚇了一跳,連忙說道:“沒……沒有啊,我沒說什麼啊。”

“還說沒說什麼?我都聽見了,你說誰是小人?啊?”墨雲鳶惡狠狠地威脅道:“死神棍,我警告你,你要是讓我再聽見你在背後說我壞話,小心我敲碎你的門牙!”

說完,一把將自己的行囊壓在了吳道子的身上,“還有力氣嘰嘰歪歪,我的行囊也交給你來背!”

“……”吳道子被壓的一矮,大半個身子都陷阱進了雪地裡,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忍不住在心裡恨恨道:“我可真是去你的,這麼大的風雪,都能聽見我的話,你怕是妖精變的吧?”

茫茫雪山,上百人分成數十個隊伍,用登山繩連在一起,繼續按照地圖,朝妖族聖地的方位緩緩前行。

沈放看著前方天池派的隊伍,想起昨晚的事情,越想便越覺得齊翰義此人有些蹊蹺。

昨晚,在他出手嚇退那個指揮使察荼之時,突然敏銳的察覺到一絲異常氣息,似乎除了他,好像還有人發現了察荼想要對熱麗拉圖謀不軌!

可當他立刻順著氣息找過去,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對方的修為,顯然並不比自己低!

這也讓他頓時驚覺到,在這支隊伍裡,除了他,恐怕還有別的深藏不露的金丹期修士存在!

想起昨天早上齊翰義所說的話,加上天池派與熱麗拉的關係,他隱隱懷疑,此人會不會就是一名金丹期修士?只是跟自己一樣,不想過早暴露自己的實力,所以才一直以辟穀期示人!

就在沈放暗自揣測之時,前方的齊翰義突然回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