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夢中求學(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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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可在家中翻閱醫書。
今天的提壺揭蓋為治,讓他感悟很多。
他翻出了《景嶽全書》,在裡面找到了張景嶽的論述:“凡患水腫等證,乃脾肺腎三髒相干之病。蓋水為至陰,故其本在腎,水化於氣,故其標在肺,水惟畏土,故其制在脾。”
翻看之後,李可合上了書本,有些感慨,張景嶽真是一語道破了內經上所說的三焦氣化通行水道的理論。肺主肅降,調停水道。肺虛,則氣不化精而化水。
脾主運化,升清降濁,運化水溼,最擅剋制水溼,脾虛則土不制水,反而被克。腎為水火之髒,負陰而抱陽,陰中有火,若是腎陽不足,則陰中無陽,則氣不能化,自然水溼氾濫。
而高家老爺子,其實三焦都出現了問題。
李可細心覆盤整個流程,其實高老爺子是肺氣失宣,脾腎已虛,所以才致水腫,他的三焦都出現了問題。但是第一個大夫,完全不管辨證,強行用八正散苦寒利水。
不僅沒有利出來,反而傷到了脾胃。所以就導致了中焦失勢,水腫更氾濫了。
後來又用治血尿的琥珀散強行利水,又把本來就不足的腎氣又給傷了,所以導致病人痛苦萬分,水腫更嚴重,更尿不出來了。
到了劉大夫接手,這已經是被醫者摧殘過的身體了,所以他用五皮飲也沒有把水給匯出來。當然了,就算第一次就讓他來接手,用五皮飲也很難建功。
為什麼呢?
原因很簡單。
還是拿水壺來舉列子,你把壺蓋子閉的死死的,然後把嘴巴湊到壺嘴上去嘬,能嘬出多少水來啊?
肺為水之上源,上源不清則下流不行。
而且肺居上焦,而主肅降,清肅之令不行則三焦鬱閉。所以張景嶽才會說:“故治水者必先治氣,治腎者必先治肺。”
若是李可選用最開始的溫補腎陽的法子,也是很難把水嘬出來的。
《素問·經脈別論》上面也曾說過:“肺,通調水道,下輸膀胱,水精四布,五經並行。”所以這就是中醫的整體觀的問題,下病上取。
誰能想到利小便居然是要用治肺的藥,你用現代解剖學的醫理是解釋不通的,但也不需要他們的解釋,中醫有自己沿用千年的醫理。什麼是科學,治好了就是最大的科學!
中醫講究用藥如用兵,醫者心裡要有大局觀,治病要有謀略,要注重先後次序。急則治標,水腫是標,脾腎不足是本,先治水腫,再補脾腎。不然不僅病人徒增痛苦,脾腎也難補進來。
中醫治病療效是非常快的,李可回顧了自己這幾天遇到的這三個病人,沒有一個是見效慢的。只要辨證正確,用藥恰當,見效是一定不會慢的。尤其是今天的高老爺子,甚至可以用效如桴鼓來形容。
當然了,見效和治癒,不是一回事。
急病好治,慢病難治。
就像張嬸傷食導致的痢疾,來得快,去的也快。高老爺子的水腫,消腫利水是很快的,但要把虛了很久的脾腎給補起來,就需要一定時間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解冰三尺也不是一日之功。
李可翻看書籍,內心感慨,在迷迷糊糊中睡著了,看的太投入了,以至於入睡的時候,書本都還在自己身上。
夢中。
夢魘如約而至。
但這一次是四打一,除了最開始的乘務員大姐之外,剩下這三個人一個勁兒地在喊“劉三全真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