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士炎的瞳孔佈滿了血絲,卻是緩緩的勾起了唇角,“我果真是小看了你,你比你爹有趣太多了,小子,期待與你撫越戰場上相見”

隨後,“林申兄,你得隨我走一趟了”

衛詹押著明德帝帶著僅剩千餘人計程車兵緩緩退出了包圍圈,看著逐漸消失在視野中的趙士炎,蕭炎略有心急,“王爺. . . . . .”

“無礙,讓他們走,此時莫要把他逼急了,玉石俱焚不是我要的效果”祁佑辰知曉蕭炎擔心的是什麼。

祁佑辰神色清冷,瞳孔深邃幽暗,彷彿能吸納世間萬物的黑洞,聲音低沉冷凝,唇角卻是一抹狠厲的笑容,“聖上還不能出事,沒有了觀眾,一切的戲豈不是白演了?趙士炎雖該死,但也不能死在現在,丞宴,傳書過去,玉龍關動手,救回聖上,放走趙士炎”

“是”李丞宴知曉他的意圖,此次他雖然立了大功,可也讓聖上更加的忌憚他,甚至過後會出現兔死狗烹的下場,而他被趙士炎關押乃至關重要的一步,看上去是示弱讓趙士炎放心的露出狐狸尾巴,實乃苦肉計,在聖上面前演的一場苦肉計。

撫越邊關的動靜越大,聖上不僅不會殺了祁佑辰,反而會派祁佑辰繼續戍守邊關,離了京城,他便是蛟龍入海,隨心所欲了。

“嘭!”聲音不大不小從祭臺下傳了出來,剛好驚動了說話的幾人。

蕭炎拔劍,怒喝,“什麼人?出來!”

劉大人由於蹲的時間太久,腿腳麻木,剛剛只是想換個姿勢,沒想到腦門卻是磕到了祭臺,他捂著腦門,齜牙咧嘴的從祭臺下龜速爬出。

“自己人,自己人”

劉大人出去之後,蕭炎的劍如約而至,他起了殺心,厲聲,“聽到了什麼?”

他什麼都聽到了,也大致猜到了祁佑辰的意圖,高舉雙手,心虛,道:“我什麼都聽到了,誒~”

蕭炎的那柄劍隨著他的話逐漸逼近了他的喉嚨,躲閃不及,那柄劍卻被一旁彈來的一顆石子打歪了。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出手之人,正是一直在身旁看戲的祁佑辰,他收回手負在了身後。

“王爺?”蕭炎疑惑

“無礙”祁佑辰沉靜的打量著一旁訕訕的劉大人,許久,終是無奈一聲嘆息,“你過來”

劉大人諾諾垂首,緩緩的走了過去,陽光下,他的額頭白皙,卻因方才磕碰了一塊紅腫的有些明顯。

祁佑辰抬手輕輕的揉了揉他的傷口,溫柔又專注,蕭炎驚悚的眨了眨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幾日讓你擔心了”祁佑辰的語氣低柔

劉大人心知,“你生氣啦?”隨即,心虛道:“就說不讓西揚告訴你,他非要長舌”

祁佑辰明明一副什麼都知曉的樣子,否則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認出自己,畢竟她對自己的易容術還挺自信的。

“我若不出面劉少陽如何能同意讓你來頂替?祭祀這麼大的事情一個小小的瑕疵就可能使腦袋搬家,他如何敢做這麼大的決定?”

今日的劉大人實則是沐初棠易容之後的。前幾日,她每日繡花的這種精神令西揚有些害怕,生怕她一個想不開吞針自殺,於是,便告訴了她,祭祀那天,祁佑辰會出現在封連山上。

由於劉少陽才上任沒幾天,熟知他的人少之又少,於是,她的小心思便活絡開了。

她暗中打聽到劉少陽有一個相好的,生了重病,於是,她找到了劉少陽,她可以治好他那相好的病,不要金也不要銀,唯有一個條件,今日祭祀由她來替他完成。

本以為兩人談判的很愉快,沒想到最後依舊是祁佑辰出馬搞定的。

山上樹影憧憧,沐初棠緩緩的掃過四周,她心知這偌大的封連山上,藏著祁佑辰給她的暗衛,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這些暗衛會用自己的性命來保護她。

可她現在卻有些後悔自己的任性,他們古代人不懂的道理,她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人卻是知曉沒有誰的性命就天生比別人低一等,

“對不起,我不該來,只是知曉你受傷了,迫切的想看看你有無大礙,如今也看到了,那我. . . . . .就先回去了”

她的這番話令祁佑辰聽出了另樣意思,他微微蹙眉,適時的拉住了沐初棠的小臂,“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扳正她的身體,緊握她的雙臂鄭重,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能永遠在一起,再也不分開,若你有任何不測,我做的這些將毫無意義,所以,我希望你能永遠遠離危險”

任由四周狂風驟起,捲起衣襬,撩起青絲,甚至晃動心絃,依舊無法打破兩人之間的暗流情愫,四目相對,平靜又洶湧。

沐初棠想反駁他,她不想獨自離危險遠遠的,她想與他在一起,不管危險還是安全,她想告訴他,若她的世界裡沒有他,那她的人生也會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