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允心知觸及到了沐初棠的傷心之處,安慰,道:“如今是不幸中的萬幸,王爺也已經開始恢復了,師姐莫要太憂心了”

“嗯”沐初棠用力的擠出一抹笑容,故作輕鬆,“那什麼,你先去吧,也到了用藥的時間了”

南允頷首,拎著藥走了出去,意外被沐初棠喊住,“等一下,南允”

南允奇怪的望著滿臉淚痕卻面帶笑意的沐初棠,“怎麼了?師姐?”

“到了辰王府,可不能說你來過我這裡”

“為什麼?”南允覺得師姐今天很奇怪

“你想想,你是給王爺送藥,卻開小差來了我這裡,讓有心之人知道了,定要拿這大做文章,治你個對王爺不敬之罪”

南允恍然大悟,還是師姐想得周到。

關了門,沐初棠無力的倚在門上,緩緩劃下,臉上的笑容再也偽裝不下去,消失殆盡,只剩下斑斑淚痕。

屋內十分安靜,須臾,不知哪個角落裡響起了女子的聲音,“你. . . . . .不去看看他?此時他應該在施針”

不見其人,沐初棠也並不意外,她搖搖頭,無奈的嘆息中,帶著苦澀,“不了,他不想讓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

又安靜了許久,久到還以為她枕著自己的膝蓋睡著了,“他疼嗎?”

等了會兒,卻沒有等到回答,沐初棠苦笑,喃喃自語,“怎麼會不疼”

隨後,她自責喃喃,低聲啜泣,“我應該想到的,封連山上那天,下山時所有人都圍在他身邊,眼神關切擔憂,可我就只顧著講我自己這幾天的遭遇,他從未在這樣的場合坐過馬車,可那天他就是坐了,馬車內炭盆熱的過分,還有藥味. . . . . .我怎麼會想不到呢,我還埋怨他不陪我去打獵. . . . . .”

沐初棠臉深深的埋在雙膝之間,帶著無盡的自責與悔恨,“他說的對,我真是沒有心”

猝不及防,屋內某個角落裡女子的聲音再次出現,“王爺不想讓你跟著擔心,他. . . . . .只能這麼做”

話音未落,蹲在門邊的沐初棠後背開始抖動,嗚咽悽切,逐漸痛哭,“都怪我,都怪我非要跟著他,否則他何至於要做到這種地步?這下好了,聖上欠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根本不可能再滯留我,我可以理所當然的跟著他回撫越了”

對於這個時代人的認知,穿透了肩胛骨就相當於自廢武功。

許久,她似乎哭累了,或許,這一次真的睡了,只剩角落裡的一聲輕嘆。

轉眼,到了大婚之日,歲末的前三天。

此時,李府內張燈結綵,本應也有吹打彈唱,但由於聖上“重病”,不宜此舉便作罷,但此起彼伏的炮竹聲響徹整個京城。

屋內,沐初棠靜靜的坐在妝奩前,望著銅鏡裡的絕豔女子微微出神,一時間竟沒認出自己來。

點化娥眉胭脂透,朱唇絳脂碧波眸,美人既醉,朱顏酡些,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南姝和餘晚晚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她的大紅嫁衣,南姝驚歎,“師姐,你可知,今日連天地都因你失了顏色”

她一直都知曉自己是美的,可沒想到會嬌豔到這種程度,原來所謂的閉月羞花並不完全是誇張。

任由張氏梳理著她的佼佼青絲,嘴裡唸叨:“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鶴髮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堂,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 . . . . . ”

匆匆跑來的腳步聲吸引了沐初棠的注意,柳靜書滿頭大汗,艱難的穿過圍在新娘四周的層層人群,終於擠到了沐初棠的身邊,她氣喘吁吁,顧不得擦擦滿頭大汗,往沐初棠手中塞了一本薄薄的小冊子

“快,抓緊時間看兩眼”柳靜書上氣不接下氣,一看就是從大老遠跑來的

沐初棠以為出什麼事了,接過小冊子,仔細閱讀了起來,猝不及防的香豔畫面展現在眼前,她一驚,手中的冊子便掉落在地,冊子裡女子身軀玲瓏有致,畫面旖旎,瞬間展露在眾人面前,一覽無餘。

眾人鬨笑,惹得沐初棠面上一紅,十分難為情。沒記錯的話,前世看電視劇的時候,這種冊子不都是成婚的前一天晚上私下給的嗎?怎麼也不好意思當眾閱讀吧。

果然,張氏輕聲斥責柳靜書,“你這孩子也是,不是讓你昨晚給她嗎?現在看哪來得及?”

雖說是斥責,但絲毫沒有斥責的口氣,張氏是忍著笑意說完的。

柳靜書也蠻不好意思的,訕訕,“昨日忙活到最後給忘了”隨即,沒皮沒臉的笑道:“現在看也來得及,畢竟這事她也不需要有多懂,王爺懂就行”

“哈哈哈哈”滿堂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