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晚晚給他換藥,他的目光安靜的打量著她,不曾挪開,許久,他猶豫著開口,“我. . . . . .那時不會娶你,是因為我不確定我是否真的喜歡你,可. . . . . .現在我是真心要履行婚約的”

聞言,餘晚晚眼中並無波動,仔細著幫他換藥,不曾抬眸,須臾,他身上的藥已經換好。

她起身,漫不經心,道:“你想娶就娶,不想娶就不娶,全世界圍繞著你轉?這個世界怎麼不乾脆跟著你姓渝啊?”

餘晚晚這一番小霸氣的發言令他微怔,隨後,他有些委屈,翻起了過往,嘟嘟囔囔,“你那時候不也讓我滾嗎?還揚言說見我一次揍我一次”

算起來,兩人可以說頗有過往了,餘家與渝家算是樊南的兩大家族,餘晚晚的生母鄒氏和渝白的生母秦氏乃手帕之交,兩人還是孩童之時便已定下了娃娃親。

可是隨著餘家的繼室姚氏嫁過來之後,餘晚晚就很少回餘家,常年待在宗裡,她也是最近才聽說的,前幾年渝家老爺子妄圖讓渝白與她的妹妹餘淺淺成親。

其實,那時,她對渝白的印象還停留在孩童時期的樣子,總覺得他是她的弟弟,談不上有沒有感情。

兩人長大後的首次相遇是在撫越,很神奇的是他們立即就認出了彼此,皆在對方眼裡看到的驚詫。

餘晚晚並沒有回答他,而是自顧的坐在他身邊,蹙眉好奇道:“你怎麼進羽翼衛了?而且還上了戰場?我怎麼不記得你還有武藝?”

渝白望著她的神色略有複雜,他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孩童時期,總喜歡追著她屁股後面喊她姐姐,也總是被她欺負,於是就哭著找到孃親說他要習武,孃親這才找到了自己的師父。

頃刻,他淡淡:“我的師父是羽翼衛的將士,四年前,我是偷偷的跟著他上了戰場”

原來是這樣,話也問完了,餘晚晚起身,帶有命令的叮囑,“這幾日你都需要好好休息,切記不可動武,若有需要隨時來找我,憑你我的交情,我也會出手相救”

渝白臉色蒼白,像個乖小孩點了點頭,靜靜的望著餘晚晚。

待餘晚晚的身影離開營帳,渝白的臉色驟然冷凝,他起身出了營帳,瞬間身影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後山的小河,因著冬日的原因兩邊都結了厚厚的冰,中間的冰稍薄一些,還被人砸了一個窟窿,窟窿中的水微微盪漾,只因方才被人翻攪過了。

月下的祁佑辰清冷異常,眯著眼睛審視著方才被他從水裡撈出的小木人,小木人只有巴掌大小,是一個笑意盈盈的女子,雕刻的栩栩如生,容顏傾城。唯一不足的是小木人多處浸染了血漬,這應該也是被主人遺棄的原因。

渝白靠近,也並沒有分走祁佑辰的半分神色,渝白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小木人,微微詫異,隨即調侃,“督主還有這般手藝?把沐姑娘的神色雕刻的出神入化”

祁佑辰的神色有些危險,語氣頗冷,卻是笑著嘆道:“是啊,真是出神入化,不過. . . . . .這卻不是我雕刻的”

聞言,渝白也逐漸斂了笑意,他雖不在場,可他卻是知曉沐初棠被人劫持就在這條河邊,不可思議,“都督是從河裡撈出來的?”

望了眼顯然是今夜被鑿出的窟窿,他驚詫,“難道是刺客留下的?”

祁佑辰雙唇微抿,神色凜然,須臾,他冷聲道:“事發之後,我們立刻包圍了這裡,卻不曾看到刺客的身影,說明了什麼?”

渝白蹙眉,“或許刺客未曾出去,一直與我們在一起,他. . . . . .或許是我們熟悉的人”

祁佑辰冷若寒潭,哂笑,“有一點可以肯定,定是棠棠熟知之人”

今晚,當他得知棠棠被劫走了,他瘋了似的尋找,不過他很快的冷靜下來,發現刺客給他留的線索很明顯,十足的刻意為之,不過箭在弦上,顧不得被騙,順著線索果真的在河邊發現了已經昏迷的棠棠。

祁佑辰想起了那時她身上披著的黑色狐裘,微微蹙眉,覆在身後的大手緩緩握拳,越握越緊。

看來,刺客比想象中的還要關心這份“伏妖血”

“都督”渝白思忖

今日聖上遭到了一小隊人的暗殺,得知無法得手之後,便護著領頭之人撤退,渝白與這領頭之人交過手。

“這人的招式很詭異,說不出來,不知都督是否還記得給七殿下下蠱的那個奸細武山?這兩人的武功招式很相像,只不過,今日的這個首領武功卻要高出武山許多”

祁佑辰安案思忖,許久,意味不明的問道:“玄卦門最近有什麼動作?”

渝白搖首,“一切正常”

渝白有些奇怪,月前,王爺忽然派人盯上了玄卦門,不知是何意圖?

“王爺,若是小先生知曉了會不會不高興?”

聞言,祁佑辰緩緩的轉頭看向渝白,琉璃色的瞳孔清光流轉,彷彿看一個傻子,“不讓她知道不就好了?”

渝白:“. . . . .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