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眾人心下了然,這段佳話盛京內應該沒人不知道。

果然,太后看向場內的白家,笑道:“佑辰凱旋,眾人只道他年少英勇,殊不知整個朝中都心繫前方戰場,就說白御史,光是籌備軍餉,就能接連幾個晝夜不眠不休,朝中能有這樣的臣子,實乃封祁的大幸”

聽到軍餉二字,白遠山內心不由得下沉,好在面上自如,“太后折煞老臣了,這些都是臣子的本分”

太后笑道:“今日嵐兒也來了,往常啊,也只能在寺中看到你的身影,你這孩子也是心善的,沒日沒夜的給邊關的將士祈福”

聞言,白芷嵐連忙低首,雙頰蘊紅如夕陽時分的紅霞,她有些侷促,但依舊正襟危坐,頷首柔聲回道:“國家危難,將士戍邊護國,嵐兒能做的也只是誦經祈福,不值一提”

太后滿意的笑了笑,似乎還要開口,一個傳福的內侍附在她耳邊,低語了好一陣。

底下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談論的內容都是圍繞著這即將成為辰王妃的白家姑娘。

餘晚晚又把腦袋湊了過來,神色難掩八卦,“太后這是要賜婚了,你們看白芷嵐與辰王眉來眼去的,這是要當眾撒狗糧啊”

“撒狗糧”這個詞自然是沐初棠經常在他們耳邊提起的,南姝不贊同,“不知師姐是怎麼看出眉來眼去的,明明是白芷嵐一直偷瞄辰王,辰王連個眼皮都不曾抬起過”

餘晚晚根本沒搭理南姝,一個小丫頭懂個屁,“這白芷嵐長相不算驚豔,別說與你比了,就算與盛京內的其他小姐比起來,也不佔優勢,但她五官柔和,氣質秀雅,坐在那裡端莊得體,定會是個好的當家主母”

沐初棠難得的放下手中的甜點,回道:“四年前,朝中眾官員紛紛上奏與胡羌談和,只有白御史,力壓眾意,一戰到底,並且一直以來的軍餉都是白遠山負責的,若白遠山能作為朝中的後盾,那祁佑辰在邊關將會高枕無憂”

“所以,兩家聯姻百利而無一害?”南姝問道

“按理說是這樣”可是沐初棠忽然想到沈樘憶與她說的話,心中不確定起來。

太后身邊的內侍匆忙退下了,太后神色略顯疲憊,說道:“這人上了年紀就越發的不濟了,哀家身子不適,先回了,眾愛卿慢用,一會兒的百花園內還有表演,眾位要可勁了高興才好”

太后就在眾人的不解下緩緩的走了出去,萬事俱備,東風卻突然退了。

餘晚晚小聲,“怎麼回事?賜婚怎麼還能賜一半的”

沐初棠搖搖頭,她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

白芷嵐的臉色有些難堪,又有些委屈,她並不知道太后的態度為何突然轉變,但白遠山卻是知道,他緩緩握緊了拳頭,沉默不語。

聖上似乎並不在意場上的各種小心思,笑問,“聽說小棠先生也來了?還不上前讓朕好好看看”

忽然被點名的沐初棠立即起身,繞身上前,“草民在”

皇帝笑道:“你這小先生,好大的能耐,一出現指定能翻出大事”

沐初棠略顯疑惑,什麼大事?

皇帝與眾人說道:“眾愛卿還不知道吧,撫越的瘟疫可是這小先生親自趕跑的”

不可思議的目光紛紛打量著沐初棠,其實朝中很多個大臣都認出了她,十分詫異她為何會再次出現在京城,乍一聽到是她治好了瘟疫,皆是難以置信。

若說這個小先生普通吧,似乎又不是那麼普通,盛京發生的哪件大事不是與她有關,甚至假傳了口諭也能完好無損的回京;若說不普通吧,卻是也沒什麼特殊的地方,沒家世沒背景的,整天以笑顏對人。

眾人紛紛觀察聖上的態度,聖上問道:“此次治療瘟疫,你居功至偉,說吧,想要什麼獎勵?”

沐初棠想了想,回道:“回皇上,草民是大夫,出診治病乃是職責所絆,實在不能要什麼獎勵,只是. . . . . . 這診金還是要付的”

皇帝沒想到是這個回答,隨即笑道:“診金照付,其他的呢?朕記得四年前你的願望是做一名御醫,如今這個位置還給你留著呢”

聞言,沐初棠想了想,搖搖頭,“那時還年輕,總想著做大官,可如今才知道做個大俠最逍遙”

皇帝大並沒有生氣,似乎在細品,“唐大俠?”隨後肯定道:“朕也覺得“唐大俠”似乎更適合你,就衝著混戰之下你殺死了達圩利,這一次,你可是讓朕刮目相看了,賞是肯定要賞的,不過朕要好好想一想賞你什麼?”

“謝皇上”

皇帝問道:“你師父為何今夜沒有前來?”

肯定不能說師父懶得進宮應付,回:“師父本是要來的,草民卻覺得師父定會搶了我們師姐妹的風頭,所以,強烈要求師父留在宗裡”

沒想到,皇帝朗聲大笑,“你這丫頭,竟會撿好聽的說,朕何嘗不知明軒並不喜歡進宮,每次讓他進宮他都推三阻四的,若他真想做什麼,豈是你一個小丫頭能阻止的?”

此時,場上忽然出現了婦人的聲音,“原來是小棠先生立了大功,妾還尋思著呢,小棠先生為何一路與大軍同行”

眾人心中泛起了嘀咕,先不提沐初棠與祁佑辰之間的過節,就說一個女子孤身與一群男子趕路兩個月,是為人不恥的。

說話的人沐初棠自是認識的,沒想到四年沒見,她的樣貌沒有絲毫的變化,只可惜,薛凝有著豔麗的外表,卻是顆蛇蠍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