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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雲飛幼年家貧,讀書極為艱辛,往往要在別人窗臺下借讀,可謂吃盡苦頭,飽受各種羞辱。

等到考取功名,他對金錢有著特別的熱愛,貪財好色,愛憎分明,卻又嫉惡如仇。

這等複雜性格,就這般詭異的結合在一起。

為官多年,即便有些錢,錢雲飛明知道拿了,會讓諸多事情,變得複雜麻煩,可錢雲飛還是會去拿,拿的毫不手軟。

慢慢時間久了,錢雲飛養成一個習慣。

只要他做的事情,覺得能為他人伸張正義,錢雲飛便覺得能收錢。

而且,這個錢他收的心安理得,心滿意足,心花怒放。

好似正義兩個字,讓他躁動的內心,得到某種神奇慰藉。

聽到司馬半雪嘲諷,錢雲飛很快穩住心神,壓著嗓音道:“郡主殿下,羅東殺人,我們這是在調查,若他真的無罪,我們自會還他清白,若是有罪,那便有大周的刑律懲處。我錢雲飛與羅大人無冤無仇,行的是本職責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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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馬車中傳來一聲輕蔑之音,司馬半雪意味深遠的說道:“錢大人,你在長洛安穩享受,而你調查的那個人,卻在水東星,與敵國妖魔奮力廝殺。他冒著性命危險,換來你們這些人的安寧和平,你卻在這裡堂而皇之說著正義去背刺他!你口中的正義,到底是斯文敗類,還是為了你的升官發財大計!”

錢雲飛的臉色終於一變,好似被人說穿心思。

不過,錢雲飛很快便冷靜下來,深思一陣後,主動說道:“下官所做之事,我明白會有很多人阻攔,可是我問心無愧,殿下若是怪罪,我也恕難從命。”

“有些事,你該做,可有些事情,你不該做。現如今這個天下,乃是當朝帝君的!誰想要先站隊,那本宮告訴你,站的不好,那可是要誅九族的!”此話一出,馬車內便再無聲音。

“駕!”馬車上的車伕,陡然叫了一聲。

高大華美馬車,迅速離開,唯有錢雲飛僵硬的定在原地。

胡酒的勁,此刻升騰,讓他有些暈乎乎的。

他沒有運轉功法,或許想讓大腦迷糊一些,可是半雪郡主的那些話,猶如一道道霹靂,鞭打在他的身上,讓他不由得遍體生寒。

“我只有一個老孃啊,這天下之大,哪裡是我的容身之地。人生啊人生,都說道路千萬條,可有時候選擇,真的就那一條路,不走也得走啊。”錢雲飛露出似哭似笑的神色,昂首看天,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天下,真的有正義嗎?若是有,正義在哪裡?”

沒有人回答他,錢雲飛只曉得,如今的他,沒得選,他只有這條路往前走,一直走到底。

不知道過去多久,一個略帶悲涼的聲音,在道路旁消散:

“我也想做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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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轉運點,總營帳。

營帳內,王元初穿著軟甲,盤腿坐在毛毯上,微微垂著雙眸,吐納養氣。

突然,營帳外傳來一陣奔馬聲,厚厚的捲簾被人掀開。

登時有亮光照進來,王元初眉頭皺了下,緩緩睜開眼,瞅著眼前的傳令兵。

“稟大人,方才收到緊急軍情,有九都海族降臨,正在剿殺羅東一部。”傳令兵單膝跪地,大聲說道。

“喔,那幫海族的膽子,還真是越發大了,連我們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也跑來晃盪,不像他們的作風啊。”王元初捏了捏下巴,問道,“羅東他們轉運的物資,是不是有大量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