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海唯一的弟弟,也死在了這次行動當中。

每每想到這裡,安海的心,就疼的如千萬根針扎進去一般。

那是他親兄弟,一奶同胞,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

想到這裡,安海就下意識攥緊咖啡杯,力氣之大,甚至將白釉瓷面攥出聲響。

平息了糟糕的心情,安海花了一分鐘,這一分鐘中,他好像老了十歲。

喜傷心,怒傷肝。

大喜大悲對身體的損害, 不亞於毒藥。

在眾人的等待中, 時間終於來到了六點三十。

雖然沒有提示音,但一樓的眾人, 將手裡的杯子,都放了下來,齊刷刷地看向二樓,像是出現什麼奇觀一般。

前往二樓的樓梯上,站著四個服務員,她們面帶微笑,全然不顧一樓顧客的眼神箭雨,牢牢地守在樓梯上。

這樣的僵持,並沒有持續多久。

很快就從二樓下來個人,快步走到四個服務員身旁,簡單的交代了幾句。

應該是聽到了指示,四個服務員沒有繼續在樓梯上停留,而是走了下去,鑽進後院。

酒吧中的每一個客人,都不是過來欣賞美女的,他們代表著各方勢力,想要在這間不大的酒吧中,找到答案。

見活路障已經識時務的散去,也就沒有客氣,都紛紛起身,往二樓走。

安海沒有著急,而是讓這些猴急的人先上去,自己還是小口喝著咖啡。

直到將咖啡喝乾淨,樓梯也不那麼擁擠,才放下杯子,扔下幾塊錢,走了上去。

酒吧的一樓,也就一百五十多平,但還讓櫃檯、酒櫃等傢俱佔據大部分,顯得十分侷促。

但二樓就不一樣,應該有三百平的面積。

在一樓擁擠的人群,到了二樓,就像沙丁魚群衝破了漁網,重新回到寬敞的大海中。

安海四處劃拉一圈,發現在牆犄角,還有一個空著的椅子,便走了過去。

二樓同樣有服務人員,只不過人數較少,加上很懂規矩,也很有眼力見,客人不召手,絕對不會過去服務的。

安海在吧檯喝了一肚子咖啡,自然不需要在點飲品。

但他也沒有主動跟人打招呼,也沒有跟人交談,而是坐在椅子上,閉上雙眼,安靜地等待著。

等了好一會兒,安海才等到自己需要見得人,一個漂亮的短髮女人。

學生頭,現如今最時髦的頭型。

可以顯得女人落落大方,如果在穿上大學的校服,更加的吸引人眼球。

甚至滿洲國已經掀起一股拙劣的流行,達官顯貴,或者企業主,都會到各個大學中,尋找青春靚麗的女大學生,而後展開金錢攻勢,讓她們當自己的小三。

學歷越高,受歡迎程度越高。

當然,相貌還是要排在第一位的。

眼前這個女人,雖然也是一頭學生樣式的短髮,但嘴唇上,大紅色的口紅,讓人感覺到進攻感十足。

加上她身上的鐵青色的毛呢大衣,更是展現她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等了多久?怎麼不叫一杯喝的?”

女人率先坐了下來,見桌面上空空如也,便充滿歉意的問道。

安海睜開雙眼,搖頭示意正對面的女人,不用麻煩,平靜地說道:“裴欣,任務失敗了!”。

裴欣解開風衣的紐扣,沒有一絲一毫的詫異,彷彿安海嘴裡說出的是,今晚的天氣如何。

“我在新京的時候,就知道了。”

“我同樣也知道,你弟弟安樂的事兒,節哀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