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廣陵城城主趙琿是個書生,卻是個會帶兵的書生,是一個軍事天才。其廣陵鐵軍便是趙琿親自帶出來的,比姑蘇城的玄甲軍還要強悍,因此西蜀攻城,寧願面對姑蘇城的洛陽,也不願面對廣陵城的趙琿。只是趙琿並非玄修,個人戰力有限,所以沒有洛陽那樣顯赫的名聲。

趙琿是個精神矍鑠的老頭,個頭不高,但眼神犀利宛如蒼鷹,極具侵略性,因此即便是田伯光,也能感受到其身上散發的威嚴氣息。

“在下田伯光,常聽洛惜說起趙城主,今日一見,果真風采照人,晚輩有禮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田伯光知道在別人的地盤上,如果不樹敵,就能夠解決掉問題,那自然是上上之策。

趙琿不苟言笑,盯著田伯光,緩緩道:“原來是洛惜那個丫頭的男人,難怪敢在廣陵城肆無忌憚,殺人放火,即便你那老丈人洛陽幾日親臨,恐怕也不敢在我廣陵城放肆吧。”

可惜,趙琿並不吃這一套,言辭犀利,並不買賬,大有要將田伯光繩之以法的態勢。

既然好話無用,田伯光也不再囉嗦,拍了拍衣袖,坐在旁邊一塊石頭上,漫不經心的態度,對上趙琿犀利的眼神,絲毫不懼,冷笑道:“趙城主好大的官威呀,在下剛來廣陵城第一天,便遇到了不許百姓點燈,只許天師府放火的趣事,還沒有來得及休息一晚,在下的朋友便失蹤了,在灑店處處能聽聞對皇帝陛下不善的言論,想來這廣陵城,已經成了趙城主的私城,一言可定他人生死,即便是皇帝天威也不足懼了?”

趙琿的臉色沉了下去,眼神之中,一絲殺機一閃而逝。

天燈大師走到趙琿面前,悄悄對趙琿耳語一番,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趙琿臉色數變,待天燈大師說完,趙琿的神色又恢復正常,看著田伯光,明顯多了一絲不一樣的意味。

“趙城主,商議結束了,是想把在下押入牢中,還是想就地格殺?”田伯光語氣更冷,盯著趙琿。

趙琿愣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大步流星,走到田伯光面前,林三立刻擋在田伯光身前,卻被田伯光摒退。@·無錯首發~~趙琿富有深意地掃視過林三,笑容不減,拍了拍田伯光的肩膀,說道:“賢侄果然是人中龍鳳,我那洛惜小侄女眼光不錯,能夠遇到賢侄,相信洛陽兄弟在京城也能夠無憂了。”

田伯光愣了,他已經做好了大戰一場的準備,沒想到趙琿態度轉變如此之快,現在如沐春風的老頭,與剛才言辭犀利的城主,簡直判若雲泥。田伯光心中更加戒備,不知道眼前這老狐狸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趙琿也感受到了田伯光的戒備之心,繼續說道:“剛才本王只想試一試我那洛惜侄女親自選的人,品性膽色到底如何,剛才一試,本王很滿意。”

“說起來,本王跟洛陽,那可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呀!想當初,玄甲軍和廣陵鐵軍可是一家,我們兄弟二人橫掃天下,那可是為我大周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這些年大家各奔東西,雖然見面少了,但書信來往可從不少,當初聽聞洛陽的事情,本王立刻上書天子,希望能夠赦免洛陽,奈何當今天子……”

趙琿嘆息一聲,悠悠說道:“哎,說實話,本王心中,對天子這種做法,也是心存芥蒂的。”

田伯光見趙琿的表情不似作假,似乎明擺著在說廣陵城中有人談論皇帝,也是受他對皇帝不滿引起的,這個老頭當真與洛陽交情匪淺?為何洛陽洛惜從未提起過,心中雖這樣想,口中卻不自覺說出:“之前我經常聽岳父大人提起趙城主,言語之中也滿是對趙城主的想念,之前有一次還說但凡有時間,他都想來這廣陵城,見見趙城主,可惜後面被召進京,徹底沒有了機會,我想這也是岳父大人心中的一大憾事吧。”

趙琿點了點頭,說道:“也許哪一日我去了京城,定要去拜訪下我這位老朋友。”

“你看我,人老。

了,記性也差了,一大群人呆在這院子裡聊天,走,我們去裡面房間。”趙琿親熱地拉著田伯光,彷彿是見了許久未見的親人般,隨即轉向天燈大師,說道:“天師,今日便借用下你的客房,招待下我這遠道而來的賢侄,萬望莫怪。”

天燈大師雙手合掌,微微行禮,並未多言。

老城主趙琿就這樣牽著田伯光,跨過池塘,來到一處內院,身邊之人早已去安排招待客人用的酒食,天燈大師一直安靜呆在趙琿旁邊,目不斜視,一言不發。

來到客房後,趙琿自然做了主坐,然後拉著田伯光坐在了他的旁邊,開口詢問道:“不知道賢侄這次來廣陵城,是為了何事?”

田伯光並未有隱瞞的心思,如實相告:“我和朋友準備去琅琊閣一趟,途徑廣陵城,原本準備留宿一晚,明天繼續趕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