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林平之劍鋒一變,指向田伯光所在的方向。

“竟然是你?田伯光?”林平之沒想到這麼晚竟然遇到了田伯光,想起之前自己敗於蕭戰之手,新仇舊恨,全部算在了田伯光身上,持劍便向著田伯光刺來。

田伯光沒想到林平之竟然要對自己動手,身影一閃,林平之手中的斷劍已經到了田伯光手中,輕輕一掌,便將林平之擊退,將手中斷劍插入溪水邊,看著林平之還想衝上來,田伯光擺擺手,喝道:“冷靜!”

“打敗你的,並非是我,你我也沒有深仇大恨!”見林平之冷靜下來,田伯光繼續說道。

“蕭戰不是跟你是一起的?”林平之仇恨道,與蕭戰的那一戰,幾乎輸掉了他所有的榮譽、臉面,也讓萬劍宗在十五行宗抬不起頭來,他已經成了萬劍宗的罪人,一個沒用的罪人,最後的下場,很有可能成為一枚棄子,林平之不甘心,他明明是萬劍宗的少宗主,有著錦繡前程,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田伯光冷笑道:“你可真明事理!蕭戰挑戰十五行宗嫡系傳人,難道是我唆使的?按理說,他還是你們十五行宗的人呢,這反倒是你們的家事,不是嗎?你有何理由怪到我的頭上?”

林平之被這些話說得啞口無言,雙臂無力地垂下,彷彿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再也沒有了當初的神氣。

田伯光冷笑一聲,接著道:“原來萬劍宗的少宗主,竟然是一個遇到一點挫折便自暴自棄的懦夫,離開了宗門,離開了十五行宗,便什麼也不是!”

“不,我不是!”林平之憤怒地盯著田伯光,怒喝道:“可是,為什麼不能容忍我的失敗,我只是敗了一次,就成了宗門的棄子,為什麼對我這麼殘酷,為什麼所有人都來欺負我?”

“欺負?”田伯光不以為意,發出陣陣冷笑,看著眼前的林平之說道:“你還能受人欺負,已經是你們宗門給你的庇佑了,有多少人,一旦成為棄子,或者實力弱於別人,連命都保不住,那些人,難道不委屈?可惜連委屈的機會都沒有了!”

“如果你自認為自己還是一個強者,那就拿出你的勇氣來,證明你即便離開了十五行宗,離開了萬劍宗,你也能讓所有人震撼,真正的強者,是能夠讓整個宗門都因為他而引以為傲,而不是因為宗門顯赫的地位而讓人懼怕!林平之,在我看來,以前的你,連屁都不是,也就只有現在,還能稍微入我的眼!”

田伯光字字珠璣,宛如晴天霹靂,瞬間讓林平之整個大腦為之震動。

只見林平之站起身來,走到溪水邊,拔起了插在地上的一柄斷劍,這柄劍,是當日與蕭戰決鬥時,被蕭戰斬斷的那柄,被林平之帶在身邊,剛才被田伯光奪去,插入地面。

“告訴蕭戰一聲,我林平之,終有一日,定會洗刷今日之恥!”林平之拿著那柄斷劍,神色終於恢復平淡,踏著月色,不告而辭。

田伯光笑了笑,對著林平之的背影說道:“你手中的斷劍,便是磨鍊你心智的神兵利器,好好領悟吧!”

林平之微一佇足,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樹林之中。

田伯光舒展了手臂,見過林平之後,也許是見到有其他人比自己更鬱悶的緣故,心中的鬱悶之氣總算是舒緩了不少,神情一震,也離開了密林。 @

第三日,決戰之日!

田伯光終於等來了自己要的訊息,十五行宗密謀,不應該會漏掉玄隱門,公羊寒雪的身份一直很隱秘,幾乎沒人知道她是玄隱門的少掌門,然而這三日裡,除了鳳鑰離告知過自己十五行宗即將獵殺自己的訊息,玄隱門公羊寒雪那裡毫無訊息,這也一度讓田伯光產生了懷疑,不知道公羊寒雪是否背叛了自己。

開啟手中信箋,田伯光心中坦然,笑了起來,這是朱雀堂遞來的訊息,此次來到琅琊閣的,是玄隱門的季平,玄隱門內部派系很多,便是連少。

主公羊寒雪也權利有限,直接由玄隱門長老傳達命令,季平此次純素私人行動,並未告知宗門,但公羊寒雪不知,其門下長老又豈會不知,看來是默許了季平的行動!

既然不聽話,那就直接斬殺便是!

手中火焰燃起,將紙條燃燒殆盡,田伯光也下定了決心。

這兩日風平浪靜,十五行宗眾人忙著修煉九妖鎖靈大陣,無暇他顧,田伯光也沒有再去折梅院,安靜修煉,難得的清淨,但誰都知道,這只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今日的決鬥,位置定在千機院,等田伯光到來之時,此處已經圍滿了人。

千機院屋頂之上,蕭寒山手持離虯,睥睨眾人,待看到田伯光時,神色一冷,隨即便將目光轉向他處。

奇怪的是,過了一個時辰,蕭戰還沒有前來,這倒是令田伯光有點好奇,難道蕭戰打了退堂鼓?

站在屋簷上的蕭寒山卻沒有絲毫不耐煩,即便是等了一個時辰,終於,在漫長的等待後,蕭寒山看到了出現在千機院門口的蕭戰。

“我還以為你當了逃兵,不敢應戰!”蕭寒山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