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不解地看著定逸師太,不明白定逸師太為何忽然變了態度。

定逸師太的身體卻好像瞬間被抽乾了一般,斜倚在椅子上,不敢再看田伯光和儀影二人。

“看來我們的掌門還是深明大義的。”火無邪得意的笑容一閃而逝,心裡暗歎這老尼姑竟然沒有上鉤,對著田伯光攤了攤手,開口道:“掌門說的話,總該算數了吧。”

田伯光眉頭緊鎖,雙手張開,如同老母雞護著自己的崽子一般,思慮著今日之事該如何化解。

“田伯光,趕緊下去,勿要耽誤了行刑。”天月大師厲聲呵斥。

田伯光不為所動,今日便是徹底與恒大派鬧翻,他也不會退讓半步。

“琦玉是除女院門下弟子,也是我恒大派琦字輩第一人,今日阻攔行刑,火某請示掌門,此人該如何處理?”火無邪再次丟下一道陷阱,看定逸師太如何應對?

面對火無邪的咄咄相逼,定逸師太自然明白他的意圖,猛然站起身來,怒視火無邪,轉而看向田伯光,待看到田伯光堅定的神色,定逸師太已然明白,自己今日鐵定無法勸退田伯光。

“既然火掌院胸有成竹,今日事,便交由火掌院處理,貧尼身體不適,先行告辭。”定逸師太說完,竟然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火無邪沒想到定逸師太竟然臨時撂挑子,一時間愣了神,不明白定逸師太此招為何,以退為進?

定逸師太行動迅速,話音剛落,人影已然到了戒律堂門口。

此時堂中眾人面對這種突發情況,瞬間鴉雀無聲,紛紛為定逸師太讓出了一條道路。

火無邪眼珠一轉,出言試探:“涉及掌門門中之人,掌門需要避嫌。”

“但掌門將此事交由火某處理,那便是給了火某最明確的指示,掌門是想讓火某人代其,大義滅親!”

原本行至門口的定逸師太,聽聞此言,身軀一震,卻繼續朝著門外走去,身形蕭索。

今日這一退,退的不僅是田伯光和儀影的生機渺茫的未來,更是她這掌門人的門派威信。

只不過,也並非沒有轉機,昨日聽聞儀影出事,她便早已傳書給儀影的家裡人,希望他們趕得到吧!如果他們速度夠快,那便還有迴旋的餘地。

而她之所以先行出來,一是不想讓火無邪一再借勢打壓她的威望,二是想要脫身出來,去藏經閣查探。

昨日之事,太過蹊蹺,雖然她早已派儀農先行查探,但總歸放心不下,畢竟,於公於私,這件事情都要查清楚才行。

火無邪見定逸師太身影消失,冷哼道:“看你能撐到幾時!”

轉過頭來,看向天罰刑臺上的田伯光和儀影,臉上再度浮現出笑意:“掌門將你二人交給了我,這下我說話可還算數?”

看來如今只有靠自己才有一線生機了。

絕境之中,田伯光反而輕鬆下來,大笑道:“火掌院,哦不,應該叫你火掌門,還有天月大師,你們說儀影點了藏經閣,可有證據?”

火無邪早就料到有此一問,回答道:“昨日藏經閣弟子親眼所見,人贓並獲,一樓書籍已盡皆焚燬,你還有何話可說?”

“那如何就能斷定一定是儀影所燒呢?”田伯光反問。

“當時現場僅她一人,如若不是她所燒,還有何人?如果不是發現的早,藏經閣二樓及三樓恐怕也會被焚燒殆盡!”火無邪心痛無比,那可是恒大派收藏百年的書籍,就這樣沒有了。

田伯光轉頭向儀影問道:“是你燒的麼?”

儀影搖了搖頭,回答道:“當時我在藏經閣外,喝酒喝得迷迷糊糊,之後的事情便不記得了,在醒來時,朦朧間看到火勢沖天,一道黑衣人影閃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花眼了。”

田伯光自然相信儀影,說儀影點了藏經閣,他一百個不相信。

“火掌院,其他各位掌院,天月大師,此事有蹊蹺,我知曉恒大派藏經閣百年藏書毀於一旦,大家內心震怒,可以理解。但是如若真的並非是儀影所為,誤會了儀影不說,真正的兇手也會逃之夭夭。”

“所以,晚輩斗膽建議,儀影暫時收押,待問題確定清楚,再行處置,這樣,更能彰顯我恒大派之戒律,秉公執法,不偏不倚,也能查究出這其中的蹊蹺,各位掌院以為如何?”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索性將事情攤開了說,拖延時間,再尋找解決的辦法。

田伯光打量著各位掌院的神色,見其他幾位掌院有鬆動的意思,還未來得及舒口氣,火無邪此刻卻開口了。

“一派胡言,儀影在哪裡酗酒不可,非要在藏經閣外?好巧不巧,當日藏經閣一樓經書會被一把火付之一炬,然後有人親眼看到儀影站在藏經閣外,呆呆看著火勢,不加阻攔?”

“眾位掌院心善,差點被你糊弄過去。可是各位掌院有所不知,這小傢伙,定是打著拖延時間的主意,然後通知儀影的家裡人前來我恒大派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