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人願意理她,所以青春期的女孩兒開始像瘋狂發芽的野草一樣,默不作聲的在稻田裡積極鑽營,野草漸漸長得比水稻還要高。

既然你們都不喜歡我,索性我也不喜歡你們了。

哪裡有知識她就往哪裡鑽,哪有有書可以看她就停在哪裡,哪裡有廢棄的報紙,丟棄的鉛筆,她都可以拿來用。

她用了最瘋狂的力氣,狠狠地補回來了那丟失的三年。

最後她成績太好了,各科滿分,成功跳級離開了小學,考上了最好的初中,最好的高中,最好的大學。

她從一顆農民和水稻們都討厭的一顆野草,長成了一棵樹,你們討厭也沒用,誰也拔不掉她,就算她挪個窩,都會給你們留個洞。

尊嚴,沒人給,她自己掙。

衣服,沒人買,她自己做。

愛情,不奢求,來了也不拒絕。

麵包,自由,名字,她都要。

但是在這一刻,李淮音忽然迷糊了。淮音,真的是她的名字嗎?

如果是她的,為什麼總是會有人來剝奪?

她到現在竟然一點兒都不記得了,爸爸是怎麼給她起名字的,媽媽又為什麼逼著讓她忘記這個名字。

好像從一開始,她的骨頭上就被人刻上淮音兩個字。

為什麼她的名字像個忌諱,就連秦先生……都讓她不要告訴老夫人。

“李淮音……”

“李淮音?”

“李淮音!”

“啊?”

像從噩夢裡面驚醒,魂魄陷入冰冷的沼澤,終於被人一把給拽了出來。

秦伯異低頭,看著李淮音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青白,就連額頭上都是汗,一摸,果然是涼的。

男人眉間攏著,英俊的臉上盡是擔憂,捏著她的汗珠搓了搓,低頭問:“你白日做噩夢了?”

李淮音苦哈哈的笑了一聲,說好冷的笑話,然後自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但總算是回魂兒了。

這下她算是明白了,再多妖魔鬼怪,在秦先生面前都是浮雲啊。

“你看的什麼,這麼害怕?”秦伯異抽走她的手機。

“哎!別!不要……”還未來得及反應,手裡的機子就跟一尾魚一樣滑脫,瞬間就到了秦先生的手裡。

哎呀!!!跺腳ing……

李淮音捂著一張羞煞的老臉,抱起課本從另一邊,溜了溜了。

秦伯異沒有立馬去追,而是看著手機螢幕自己的照片以及簡短經歷,神色怪異的挑了挑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