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1、感情抵不過歲月

「我不後悔自己當年將他們給殺死，但我後悔將你給放走。當年那麼多人求我，讓我不要放掉你，但是看著你那天真無邪的笑容，我還是一時心軟，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沒有趕盡殺絕，將你給放走。我以為你以後可以當一個普通人，但是沒想到你終究還是走上了那樣的路路，是你自己選的，未來究竟會怎麼樣，也跟我沒有什麼關係，但是我希望告誡你的是，小心身邊人。」

一旁的慕容白聽到這樣的話，心中很是不，快，什麼提防身邊的人，說的不就是他嗎？雖然他沒有指名道姓，但指桑罵槐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對於凌夏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都很好，哪怕自己獲得權勢以來，一直都很照顧凌夏的感受，一直將他的事情放在心裡，如若不然，今日也不會有他落馬的局面。無論什麼時候，凌夏都是他的好兄弟，這個人在這個時候這樣挑撥離間，究竟意欲何為，難道希望在自己臨死之前還繼續折磨凌夏，讓他對自己心生懷疑，從此一生都不得心安嗎？

「有什麼話你直說便是，不必說這些模稜兩可的話，因為你的話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你這樣說的。你無非就是希望凌夏因為你的話終身不安，但是本宮要告訴你的是，你錯了，本宮跟凌夏之間的關係超乎你的想象，你知道為什麼這一次不惜犧牲自己的身體服下毒藥也要將你拉下馬嗎？那是因為本宮一直都知道你是凌夏的仇人。凌夏的那些過往，本宮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本宮勢必要幫助凌夏報仇雪恨，務必要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此前本宮知道老皇帝一直都十分信任你，很多事情也會順著你，但是從此以後，你根本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很奇怪吧？明明你跟老皇帝才是一夥的，可是為什麼你出了事之後，老皇帝卻見死不救，甚至還要讓本宮親自來處決你？其實很簡單，因為本宮跟老皇帝提到了一點，那就是如果將你押赴刑場，驚擾到了百姓，將這件事情給傳了出去，那麼幕後的根源也一定會被人挖出。你和老皇帝做的那些事情自然也就玩不下去。老皇帝那樣的人，你也知道，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何況你不過就是他的一個寵臣。犧牲你能夠來保全自己的利益，保全自己的名聲，這不是一件十分划算的事情嗎？」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這一生終究還是跟錯了人。當初我那麼信任他，為他辦事，將他掩蓋了那麼多的過錯，甚至甘願替他背所有的黑鍋，只為了讓他繼續保持自己的名聲。可是沒想到，到頭來最先將我出賣的人竟然是他。出事的時候，我就沒想過他能夠搭救自己一把，但是也不至於如此趕盡殺絕，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絕對不會把我們做的那些秘密事情全部公之於眾，所以才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對我下手？」

想到這些，他的心裡真是氣極了，自己想要反駁想要說出真相，可是這次的事情老皇帝沒有說要株連九族，就已經是在給他生路了，現在誰還願意聽自己說話呢？事情都已經擺在這裡了，他唯有認命，只是希望老皇帝不要對自己的家人孩子下手。

如今他已經被賜了死罪，手中早已經沒有了什麼權勢，但是看著眼前的慕容白和凌夏，他想到了一個絕佳的計劃，如果能夠挑撥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那麼自己也不算是遺憾離開，凌夏的身份，就是一個很好的切入口，自己本無意告之，但如今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他連自身都難保，為什麼還要去考慮別人的情況？

「凌夏，我知道我說的話，你可能一點都不會相信，但是慕容白他們父子絕對沒有一個好人。如果你繼續為他們賣命的話，遲早有一天你會落得跟我一樣的下場。你可別忘了，我曾經位高權重，有多少人見到我都是低聲下氣，絲毫不敢惹怒我，因為他們知道惹怒我的下場一定會很慘。我畢竟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可是你現在再看看我，不過就是轉瞬間的事情，從天堂掉落地獄

，我就是你的前車之鑑，遲早有一天，你也會經歷跟我今日一樣的場景。慕容白他們父子，眼裡心裡全部都只有利益，誰若是阻礙了他們的道路，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揮劍斬斷所有阻礙，哪怕是你我。」

「在他們的心中根本就沒有任何情感，慕容白今日能夠為了你報仇，他日就能夠為了他人將你給送上刑場，這樣的道理我想你應該十分清楚。還有，我想告訴你的是，你的母親身份不凡，雖然當年她假裝成一個平民百姓，但是我還是讓人查到了她的真實身份。但我不能告訴你，這一切就留給你自己慢慢去探尋。老夫活了這麼多年，也夠了，這世間留戀的東西不少，可如今走上這樣的絕境，沒有辦法，但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說完，他就猛然撞向一邊的牆，從此這世上再無這個人的蹤跡。

看著摔的如此慘烈的人，凌夏發現自己心中的恨也好像根本就沒有減退。原來以為殺死仇人之後，自己心裡的恨依舊能夠隨著時間的沖刷而消失，但是他現在才發現，原來不是仇人死亡就可以抵消自己心中的仇恨，雖然得到了一絲安慰，可他終究還是不快樂，他所希望的還是他們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

如果可以選擇，他真的希望回到小時候，回到那個無憂無慮的年紀，跟父母一起安然度日，而不會有後面所經歷的那些所有的事情。雖然他現在表面風光，深得當朝太子的信任，但是他心中有多麼悽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慕容白看著恍惚的凌夏，不得不上前提醒他，真的害怕他，因為那些所謂的勸解，陷入一種深深的入我懷疑中去。本該是解脫的時候，卻讓自己陷入一個更加複雜的內心，將會讓他一直都不快樂。雖然他們根本就沒有資格去擁抱快樂，但是懷著沉重的心情去生活，也是一種罪過。

「凌夏你不要聽他胡說八道，本宮的父皇不是一樣的人，也知道你我之間的感情，本宮一定不會背叛。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是本宮最好的兄弟，哪怕是因為利益，本宮也不會將你割捨出去，這是本宮對你的承諾。」

這可是慕容白的承諾，對凌夏來說是彌足珍貴的。他知道他怕自己因為剛剛那個人的話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中去。可是，他即便是懷疑，也不可能去懷疑慕容白。他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對於彼此都十分了解，哪怕現在他們之間交流的機會越來越少，可是也從未忘記過他們以前的過往。

「你放心，這麼多年我都挺過來了。我沒有那麼脆弱，也沒有當初那樣天真，是敵是友，我分的是很清楚，不會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就將自己陷入一個絕境之地。對於他的話，我從未相信過，只是總感覺這裡面好像還藏有什麼其他的陰謀是我們不知道的，這個人身上一定還有線索，但現在人已經死了，想要追查起來也十分困難，這後續還是要盯著他身後的那些人，我就不信一點線索都找不出來，他和老皇帝的那些勾當也要好好查查，總覺得這裡面還有其他的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總之就是很奇怪。」.

「你放心好了，他的事情本宮會去追查的，只是現在本宮還不能太過放肆，之前下毒的時候，本宮已經被父皇給盯上了，這要是再去做些什麼，一下就能被發現，所以現在這段時間，本宮必須要老實一點，點，老皇帝不是個傻子，這次下毒的事情破綻重重，肯定開始懷疑這裡面有內鬼，也就是沒有什麼證據，不然你我現在都不可能好好站在這裡，本宮知道自己確實很慫，但是現實讓本宮必須要去考慮到所有事，如今本宮大權在握，但是畢竟還是要受很多限制。」

慕容白的為難，凌夏是很理解的，畢竟這次他能夠為自己謀劃出來這樣的一場大戲，甘願犧牲自己也要成全他的復仇計劃，身上也是揹負了很多壓力，他斷然沒有去為難他的道理，他為自己做的已經夠多了，自己不能再有其他的奢求

，只是對於後續的追查他也是不會放棄的，雖然不知道這次要耗費多少時間，但是他也還是會繼續調查下去，至於母親的身份，他不想去追查，人都已經走了那麼多年，現在去卡了那些也沒有什麼意義。

這件事情之後，對於未來的事情他們好像又多了一些信心，他以為他和慕容白之間還是跟從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感情終究還是抵不過歲月，更加沒有辦法去改變一個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