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自己最致命的傷處……

崔天琅面色陰狠。

……

男人傷到那裡,實在是無法言說。

雖是第一時間救治了,可胸口如今隱隱泛白,顯然是有熱症。只不過醫師頗有手段,如今幾貼藥下去,勉強控制住了,可不舒服還是不舒服的。

再加上自己腹下,那不可言說之處的痛苦……

這醫師無能,只是貓抓而已,憑什麼說日後好不了?

倘若這訊息傳出去,崔府中哪還有他的容身之處?

可話是這樣講,崔天琅心中也不是沒數的。

在這種情況下,他當然要有個強有力的支持者。

崔玉珠作為他的胞妹,長得又花容月貌,如若能再加上一雙顫顫巍巍的金蓮……

不說別的,新道學中定有人求娶,到時候天下聞名,新道學若得陛下青眼,何愁自己沒地位?!

因此,他臉色也很不好看:“醫師既然沒什麼本事,那便聽我妹妹的吩咐吧。”

又彎腰安慰崔玉珠:

“玉珠,你有這樣的心性,為兄很是欣慰。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日後必成大事。”

“再有一日,咱們便能到達赤霞州,城中好醫師多的是,你且再堅持一下,到時候必能找到合你心意的醫師或醫女!”

他心中有想法,崔玉珠何嘗不是呢?

她也知道了哥哥的傷處,一個成了廢人的哥哥,日後如何才能給她扶持呢?

還是需要自己多做籌謀才是。

為此,斷骨之痛,她自然是能忍下的!

兄妹二人對視一眼,俱是給出了一個勉勵對方的笑容。

而兩名護衛卻悄悄攙扶住醫師,送他至後頭的馬車上。

——說不得,等到赤霞州時,清楚瞭解兄妹情況的醫師便要急病去了,如今可要看緊點。

畢竟,不能隨意杖殺嘛!

……

但這麼一折騰,崔天琅的傷處也不是很好受了。

天邊濃雲捲起,之前些微的暮色漸漸被黑沉沉的雲所替代,風越發的涼爽,也越發的大。

崔天琅便是不會看天氣,也曉得之前護衛說的對,夜裡怕是要變天了。

他這樣的傷處,倘若沾了雨水發起高熱來,還不知要受怎樣的折磨呢?

最終只是一咬牙:“行了,拿伯父的名帖,進驛站休整。”

又想起自己的錢早在出發時便被兩個下賤僕從偷偷揮霍掉,不由越發憤恨。

好在行李中值錢的東西不少,他們拿些備用的普通釵環佩玉,也多少能擋些影子。

此處驛站遠比橘洲前方那個驛站要更加壯闊些,此刻車馬緩緩入內,因是得了一枚銀墜子賞錢,驛站的驛夫卸起門檻來都格外有力,而後才引著車馬緩緩入內。

不多時,行李便塞滿了半個庫房,牲畜也佔了大半空間。

風,越發大了。

崔玉珠和崔天琅乘著軟轎被人抬進一樓的闊院中,僕從們遮掩著眾人的目光,彼此心中都各有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