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也老老實實的:

“婆婆,有什麼要求您儘管說,我們家我的耳根子軟,我娘是新找的後孃。”

娶媳婦有什麼好的?他現在就想搞錢。

“我自己也能掙錢,我爹娶後孃以後,我也攢了些錢,您說說娶媳婦兒需要花多少錢, 等我攢夠了,我就跟您說。”

謝婆婆不禁又高看他一眼。

哎喲喂!這怎麼養出個這麼個好小夥兒!

不說多,謝婆婆心裡立即就盤算出了三五個備選。

不過呢,有些事兒不是這麼辦的。

“傻孩子,你自己能當家作主當然是好,不過談婚姻這個事兒,爹孃不出頭,顯不出鄭重來, 有些時候還得跟他們聊。”

“再來, 也叫姑娘家們知道這未來公婆是個什麼性格不是?”

這些就觸及小野的知識盲區了,他只能一五一十的全部說出來:

“我們家原先是平蘆州的,都是種地的。如今我跟我爹倆在商隊那邊搬貨。後孃是前兩個月剛進門的,南洲來的,姓陳,原先有個女兒跟我差不多大,聽說被酒鬼爹打死了……”

哦,這年頭,這個配置倒也不稀罕。

謝婆婆心裡有了數,這就笑了出來:“行,我知道了。不然這麼著,你們不是想去城外做工嗎?你那後孃願不願意去?”

“那邊也招女工的,到時候你們早些來,叫我也認識認識。”

謝婆婆挺有些傲氣的想:這要不是看孩子不錯,哪有媒婆還主動上趕著給人家探底的呢?

“這……”

後孃願不願意吃苦幹活,小野垂頭喪氣的想:那肯定是不太想的。

平日裡在家生火做飯, 回來了還要他爹哄一鬨心疼心疼呢——

這倒真是個天大的誤會。

陳翠娘別的不說, 家裡乾乾活還是可以的, 只不過她自有一套對付男人的心得,偏偏小野沒開竅,沒看出來他爹也是樂在其中。

不過眼下工作為重,小野便直接點頭:

“行!謝婆婆,那我後日一早就來!”

……

事實上沒等到後日。

第2天晚上,陳翠娘便哭哭啼啼回來了——也沒別的啥緣故,就是縫珠子的時候,心想有錢人家穿這樣好,他們家卻連吃飽都難,一時忍不住掉了淚……

倘若白有貴還在世的話,怕不是得罵一句“欠打”——因為原先他們閨女給白家當奴婢的時候,這當孃的可從來沒這麼感慨過。

不過饒是眼下,大柱跟小野也都覺出了一臉的莫名其妙。

“人家有錢是人家的本事,他要沒錢咱們可去什麼地方打工呢?”

“你掉的個什麼眼淚?咱家日子挺好的啊,在家種地還要交稅,這裡都沒稅的!”

陳翠娘便越發覺得委屈了。

她原先在南州的時候,白有貴雖說喝酒打人,可一來沒打到她頭上, 二來也不用自己辛苦掙錢, 在家繡個花就算是貼補了。

逢人說起來, 大家對自己也多有憐惜的,覺得自己攤上了這麼個男人,是命。

可如今倒好。

自己不光要做工掙錢,還要被人這樣那樣奚落,家中兩個大老爺們,沒有一個體貼自己辛苦的。

“我就只掉了些淚,也沒將衣服縫壞,若非看我不順眼故意挑刺,又怎會這麼輕易就把我趕出門外了?”

此時,小野便有了句靈魂發言:“嬸嬸,你再想想是不是錯哪兒了,不然怎麼獨獨把你趕出去呢?”

陳翠娘能錯哪兒?

她只不過一不小心淚水洇溼了一大片衣服而已……

總之,她也擦了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