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管事的雙眼緊盯著她,眉頭微皺:“你不是說你熟練工嗎?你看看這線!縫的倒是結實,可珠寶呢?”

“怎麼才能看到寶石的光輝?這要出門炫耀去,誰知道你繡的是線團子,還是縫的珠寶?”

“你怎麼不學學旁邊的?三五根細線下去,保證寶石不掉就行了,還能襯的顏色濃郁更加璀璨。”

“去去去,”對方煩躁的揮一揮手:“全部拆開返工。”

“再來一回,這工錢你也甭想要了,好好的綢緞上頭都要有針眼了。”

陳翠孃的身子搖搖欲墜。

一低頭,更是委屈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如今認真幹活也不行嗎?

再瞧剛才說話的那個繡娘,只見她唇角微翹,定然是在嘲諷自己吧?

她雙膝一軟,想起自己這麼多年的悲慘生活,還有自己那莫名其妙被鬼上了身的女兒,忍不住淚如雨下。

只覺得生活對自己好苦。

管事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我又沒扣你錢,你哭什麼?倘若眼淚滴到這衣服上,你乾脆給我走人!”

“走之前還得把衣服給我賠了!”

這上好的錦緞漿洗一次就要失色許多,淚水一沾,回頭浸了水痕,整件衣服還值什麼錢?

更何況,哪怕平民百姓也不想穿一件髒兮兮全是淚水的衣服。

陳翠娘趕忙從袖中掏出手絹來擦著眼淚,此刻哀哀啼啼,誠惶誠恐。

“是,我不哭了,我這就做。”

管事的盯著她,好一會兒,這才慢慢的出了門。

……

然而陳翠孃的哀怨甚至沒能持續多久,這邊便又彷彿聽到了什麼字眼——

“……城外的莊子……”

“一天200文!”

“人人爭搶著去呢,說是頓頓都能吃飽……”

這是什麼人間好工作?!

陳翠娘想起家中男人,此刻不由豎起了耳朵。

“聽說也是從南州過來的……”

“主家是個姑娘,姓白,那叫一個爽快!隔三差五還給燉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