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天琅此番回信,向家中索要大筆錢財,哪怕是當家主母,也仍需慎重考慮。

因此一時半會兒,丹州那邊還沒人過來。

但好在大戶人家出行,衣食用具俱全,且還有若干珠寶禮品,倘若真想撒錢,也不是沒有辦法的。

至於崔天琅身上的傷……

現如今,靈師的手段稀奇古怪,只要他有足夠大的權利和金錢,總會等到治好的那一天的!

但就像妹妹所說的,當務之急,他們兩個不能全部都廢掉,總該有些價值才行。

因此,崔天琅便又接著吩咐僕從:

“把昨晚請來的那幾位醫師再請過來,對方倘若不願意,把我崔家的名號多給些診金——記住,一定要把人請來!”

僕從苦著臉應了。

您之前罵人的時候,也報了崔家的名號啊。人家作為赤霞州最好的醫生,整個醫藥行業皆以他為首,如今在自家公子這裡遭了羞辱,同行豈有不同仇敵愾的道理!

這可要怎麼請啊?

……

而在崔玉珠的房中,她心中有了主意,人也安穩許多,重新又變成了之前儀態端莊的千金大小姐。

但……身側用來掩人耳目的丫鬟自然是不必再用,半死不活的,也太不吉利了,便又被兩個僕婦架著拖了下去。

下房中,曾經與她一起服侍小姐的丫鬟眼眶通紅,淚珠一顆顆的往下掉。

“香兒……香兒……”

一邊擦眼淚,小丫鬟一邊又從荷包裡摸出一些散碎銀子來:“你撐住,我不能就眼睜睜看著你這麼熬死,待會兒我就跟小姐說你快不行了, 到時候託人把你帶到外頭醫館去。。”

“香兒,你可一定得活下來呀!撐住啊!”

她太害怕了, 眼前人的呼吸都帶著灼熱的溫度, 再燒下去怎麼有命在啊!

但昏昏沉沉一直人事不知的香兒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她乾裂的嘴唇蠕動著,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別送!別送……勸小姐儘快找醫師, 別把我送走……”

“你等不了了呀。”

身側的小丫鬟淚流滿面:“你都燒成這樣子了……”

……

然而,躺在床上的香兒卻緩緩動了動頭:

“小姐那樣多疑,輕易不肯用醫師的辦法的。倘若沒了我, 她必然還要找人在前頭試藥,到時候那個人就是你了……”

所以,別把我送走,我還能撐住。

兩個丫鬟抱在一起,此刻壓抑著痛哭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