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麓的行動力實在沒得說的。

靈甲才剛剛搭好簡單的灶臺,從行李堆裡翻出那口白鷺執意帶上的大鐵鍋。油鍋剛熱,便又有一位阿婆過來愛憐的看了看小青:

“好孩子,等阿婆把帽子做好,你必不能像現在這樣倒黴了……多俊的小孩啊!也不知道這靈潮變的瘌痢頭,以後還能不能好?”

這話說得,小青一時竟不知該感動,還是該心酸。

老太太伸手攏了攏他的頭圍,估算出尺寸就回去了,靈甲卻不耐煩的攆他:

“你離得遠點,披頭散髮的,待會兒火撩著了怎麼辦?”

公子如今可缺不了這東西。

好傢伙!這話簡直扎心。

就這絲絲縷縷的不規則頭髮,哪還有被火燒的資格呢?

小青恨恨瞪他一眼:“我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禿成這樣子過——當初你那一劍,必定是壞了我身上的風水運道!”

所以才會一次禿,兩次禿……

未來,搞不好還有第3次呢!

靈甲瞠目結舌。

他無語道:“我只削了你一個頂,是白麓把你削成這個狗啃樣子的!”

“你懂什麼?”

小青拒絕他的挑撥離間:“你削我頭頂是故意的,姐姐雖然迫於生存才對我動了手,但你看,她還找阿婆給我做帽子呢!”

“而且她也是為了我們的行李!如果你們聽姐姐的,現在就可以鋪十層被褥了!”

靈甲沉默了。

——這些年他跟公子闖蕩在外,終究是見識少了。

不行,倘若公子的病一直不好,豈不是永遠都要跟這兩人待在一起?

這樣下去,腦子都會壞掉的。

他一定要想出辦法,儘快帶公子到達雲州!把病治好!

……

時閱川這一覺睡到入夜,茅草屋前的大片空地上堆了許許多多的男人們,連帶著堆著的,還有更多的糧食衣物。

村裡如今這個情況,也不分什麼你啊我的。里正正對著單子,一點一點的企圖將所有東西分配好,每家每戶按人頭往回拉。

這麼龐雜的統籌題,顯然難壞了這輩子最大經手錢數就是稅糧的老里正,只見熊熊火堆前,他老臉的褶子都堆疊在一起。

倒是白麓此刻被一眾大姑娘小媳婦們圍著,訴說著他們家男人不好開口的那些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