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汝明讓參翡洞眾弟子抬了八人大轎,自己走在轎子前面吆喝。這八人大轎本人文柏平出行時的器物,但現在李初陽坐在裡面,也感覺心生得意。

不多會,就到了金璽山莊門口。這金璽山莊,原本是嶗山前掌門甄玉華的行宮,建在鶴山西南角,佔地三百畝,中有快山堂、竹涼亭、藤臺、荷池,茂竹優雅,是絕佳的避暑勝地。洛得水最喜歡這裡,於是甄玉華暴斃後,她便佔了此處,當做開宗立派的地方。

山莊門口有弟子把守,一看參翡洞的八抬大轎到了,趕忙進去稟告。片刻功夫,洛得水的大弟子王玉陽,帶著二十餘個弟子,手持刀槍劍戟,將張汝明團團圍住。

王玉陽怒斥道:“好你個張汝明,打上門來了?怎麼著?要跟我們過過招不成?”

張汝明還未說話,李初陽在那轎子中開了口:“是玉陽師兄吧?我李初陽,前來迎接恩師翡揚真人,回參翡洞。”

“李初陽?笑話,李初陽已經死了,你們耍什麼花招?”王玉陽手持長劍,擺了個仙人指路的架勢道:“那大轎中又是何人?出來說話!不要鬼鬼祟祟。”

張汝明把頭一歪,“嘿嘿”一笑,不跟王玉陽搭話。

而李初陽聽罷,從大轎中一躍而出,身如閃電,張手伸出二指,將王玉陽的劍刃夾住,王玉陽本能一撤,竟然紋絲不動,大驚失色。這才仔細打量來人,竟然真是李初陽。但李初陽已不像三年前那溫婉少年的樣子,也沒有療傷時那病弱但眉眼中全是英氣的樣子。如今的李初陽,眉眼中間似有一道隱隱約約的黑線,而眼窩下方的臥蠶,似乎也有些發烏,氣場和眼神,判若兩人,若是說之前的李初陽好似山貓,身手不凡卻與人親近,如今的李初陽就似獵豹,說與不說,做與不做,都殺氣騰騰。

“哦?竟然真的是初陽師弟!你這是?”王玉陽依舊想撤回長劍,但又無能為力,只得擺了架勢,先寒暄起來。

“師兄,小弟我大難不死,專程來拜會,師兄長劍相向,不合適吧。”說罷,李初陽撤了手,王玉陽借坡下驢,趕忙說道:“確是不合適!”然後趕忙將長劍入鞘,又說道“無奈參翡洞出了張汝明這個大逆不道之人,我當時來找金璽山莊麻煩的,師弟,抱歉了。”

“哈哈哈哈,師兄客氣,同門之間哪裡來的抱歉一說。我此次前來,是尋我恩師,他在裡面嗎?”李初陽雙手放在背後,腰板挺直的說道。這幾聲雖然不似聲如洪鐘,但也是嘹亮之音,修道之人一聽便知此人丹田充盈,靈力旺盛。王玉陽心中大惑不解,暗想:“這李初陽重傷之後,幾近廢人,我曾按師父手令去過參翡洞,見過李初陽,幾乎與平常百姓無二,修道之功力幾乎全廢,三個月前聽說他投海暴斃,而如今竟然站在我面前,還擁有如此雄厚的靈力,這是何故?”

見王玉陽有些發愣,李初陽又問了一遍:“師兄,敢問我恩師可在裡面?”

“哦,在,請容我稟報一聲。”

“不用了吧,恩師前來山莊走動,乃是增進兩家友誼,既然在此,我進去便是。”然後不容王玉陽阻攔,抬腿便往裡走。

王玉陽剛才過招,已經明白李初陽現在的功力遠在自己之上,若打起來必然自討沒趣,可眼見李初陽如此囂張,金璽山莊的面子可不能丟。於是趕忙喊了一聲:“師弟且慢。”

李初陽回過頭,眉頭緊蹙:“哦?”

“師弟,這麼多人,都進去怕不太方便,你是文師叔大弟子,不妨你一人進去參見,如何?”王玉陽雖然覺得底氣不足,但還是裝腔作勢的說道。

“哦,你瞧,忘了這茬了,小弟疏忽。汝明,你等在山莊外等候,我自己見師父便是。”

“謹遵大師兄指示!”張汝明和眾弟子齊聲高呼。

這場景讓王玉陽更是覺得匪夷所思,要知道這張汝明也是嶗山眾弟子中的高手,桀驁不馴,又是土匪出身,匪氣十足,文柏平尚且壓不住他,且爭奪參翡洞時與張汝明鬥了一百回合後落敗,雖然文柏平為了救治李初陽,只有五成功力,但就算全盛時期,想勝過張汝明,也得花些力氣,而如今這麼一個桀驁不馴的人,竟然對李初陽服服貼貼,卑微如奴僕一般,簡直難以置信。

李初陽大踏步往山莊裡走去,直奔洛得水所在的議事大廳白廟堂。

踏進白廟堂的大門,李初陽見璽揚真人洛得水端坐上座,而翡揚真人文柏平側身坐在下座,二人見到李初陽都是無比驚訝。

文柏平趕忙起身,一臉的不可置信,且雙眼竟然有淚水在打轉,雙手扶住李初陽的肩膀道:“初陽,你,你竟然還活著!”

洛得水眼神中也透露著驚喜,幾次想起身,但礙於面子,還是沒有起身。

李初陽面無表情,雙膝跪地,雙手報拱,舉過頭頂,大聲說道:“恩師在上,弟子李初陽大難不死,偶遇奇蹟,不僅撿回了喪失的靈力,還返回參翡洞清理了叛徒,並歸化了其他弟子,一同迎接恩師回洞。”

“哦?”文柏平一臉狐疑,他疑惑有三,一是這李初陽如何找回靈力,適才手扶他的雙肩,竟然有一股電流擊手的感覺,說明他的靈力已經登峰造極;二是李初陽現身後,性格脾氣與之前也大不相同,雖然還是表現的尊師重道,但戾氣極重;三是李初陽竟然之身殺入參翡洞,還能全身而退,可現在李初陽就活生生的站在面前,有什麼質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