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即使已經進入春天,天子山上依舊寒冷異常,昨日傍晚就開始下雪,到午間還沒有要停的趨勢,地面已經積起了厚厚的雪。

浸梅居內外間,蘇幼清蘇陌弦還有連蘇三人,圍爐而坐,連蘇和蘇弦陌在下棋,蘇幼清坐在旁邊看書,看的是一本奇聞異志。

爐邊煮著一壺茶,茶水咕咕咕的響著,空氣中都是淡淡的茶味清香。

蘇陌弦道:“你什麼時候開始看這些書了?”

蘇幼清低聲回答:“偶爾看看。”

蘇陌弦對蘇幼清道:“琉掖宴宗主來訊,不日他會帶著宴勤上門道謝。”

連蘇扁扁嘴,冷笑一聲:“道謝?不是應該道歉麼?”

蘇陌弦道:“我們沒有十足的證據證陰她是幫兇。”

蘇幼清道:“二哥接待就好。”

蘇陌弦道:“萬一,我是說萬一,他們來的目的不是道謝呢?”

連蘇:“還有其他目的?”

蘇陌弦捏著一顆棋子在手中,“婚事。”

“婚事?”蘇陌弦和連蘇同時抬臉看他,驚異之色溢於言表。

連蘇:“臉皮真厚。”

蘇陌弦道:“宴勤對你的心意,玄門中和人不知?”

蘇幼清回望一眼屏風,屏風後面的那個人還沒有醒過來,“與我何干?”

沒有入眼的人,與他何干?

三人在屏風前閒聊,屏風後面的帷幔之中,錦被床上,躺著一個人。

一個光著腦袋的人。

經過蘇幼清三個月的精心救冶,連秀的身上的傷已經痊癒。

二十多天前,蘇幼清不知道在哪裡找到什麼秘方,回來之後,他就找來工具,將連秀滿頭銀髮全部剃光,露出一顆圓溜溜的小腦袋。

奇異的是,從那天之後,蘇幼清發現連秀原本乾枯蒼老的面板好似漸漸有了生機,每一天替她擦過臉後,他都感覺她的容顏變的比前一天年輕。

最開始他以為自己看錯了,緊接著他仔細留意了幾天,發現他看到的不是錯覺,連秀的生命力真的在漸漸恢復,脫離了一不小心就會死亡的危機

最危險的時間已經度過,蘇幼清和連蘇才有心情和時間陪著蘇陌弦在這下棋閒聊。

“咯吱”一聲脆響,打斷了這片閒適的時光。

蘇幼清立即起身走向屏風之後,入眼處,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人消失了,蘇幼清臉色突變,眸心深處凝起片片冰冷,快速的朝門外而去。

蘇陌弦和連蘇對視一眼,都跟著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外面的雪還在不停的下,蘇幼清剛剛踏下臺階,就看見臺階下的雪地裡,趴著一個人,因為雪太厚,幾乎淹沒她半個身子。

雪白的中衣,幾乎與雪地榮威一體。光腳丫子凍得通紅,還有那光溜溜的腦袋,雪地裡,特別醒目。

蘇幼清幾步上前將人扶起來,原本因該在屋裡的人,不知何時無聲無息的跑了出來。

衣衫已經浸溼,腳丫子也凍得通紅,眼睫毛上都粘著雪花。

蘇幼清替她拂去身上的雪渣,一把將人抱起來,走進屋內。

連蘇和蘇陌弦剛走出房門,就看見蘇幼清抱著連秀回來。

“這是怎麼了?”

只見連秀只穿著單薄的中衣,光著腳丫,光著腦袋,睜著眼睛,乖巧的窩在蘇幼清懷中。

蘇幼清轉身進了屏風,連秀和蘇陌弦自覺的留在了屏風外面,再次坐下,靜靜的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