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秀,鏡辭君在隔壁讓你過去一趟。”笠澤在外敲門,打斷了連秀的思緒。

“知道了。”

連秀站在門外,揉揉自己的臉,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才推門而入。

“鏡辭君。”

“很自責?”蘇幼清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什麼?”連秀一愣。

蘇幼清又重複了一遍,“連樹受傷昏迷不醒,連梅失去一半的靈識,你很自責。”

連秀垂下眼眸,“要不是因為我,或許他們就不會成這樣,那些人都是衝著我來的。”

蘇幼清輕拂衣袖,“錯不在你,而在那些心存歹念之人。”

“可是如果不是因為我,那些人就不會想要傷害連樹和連梅。”

蘇幼清慢悠悠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才緩緩道:“生老病死是天道,是非對錯,唯心而已。你要知道,如果沒有你,遇到這樣的事,或許就真的無可救藥了。”

他飲了一口,微微抿嘴,“世間之事,皆有因果。去做自己該做的事,問心無愧就好。”

“鏡辭君?”

“你不是一個人,蘇氏會一直站在你背後。”

放在身側的手掌捏緊又放開,指甲刺在面板上有些微的疼痛,吞吞口水,連秀悠悠道:“鏡辭君,當初您將我帶回天子山,教習我武藝,讓我修習琴法,贈我離思,關心我,保護我,都是因為連蘇哥哥,想要從我這裡知道連蘇哥哥的訊息,更因為我是跟著連蘇哥哥一起長大,他等同於我的家人。如今你既已找到連蘇哥哥,更何況,我並沒有真正的拜入蘇氏,嚴格說來,算不上真正的蘇氏弟子,你也算不得我真正的師父,又何必……我不想連累鏡辭君,也不願連累蘇氏。”

說到最後,連秀微微低著頭,目光落在地面,就像要在那裡盯出一個洞來。

蘇幼清又倒了一杯茶,卻只是放在一邊,看著茶水冒著熱氣,眼底暗雲翻湧,好一會才被他壓下去,“你這是在抱怨我沒有真正將你收入蘇氏成為蘇氏名副其實的弟子嗎?”

連秀微微抬眼,蘇幼清的臉色在她看來像是發怒的前兆,“沒有。”她小心翼翼的嚥了一口唾沫,“連樹和連梅都不是蘇氏弟子,他們出事都是因為我,所以尋找連梅另一半靈識的事,我一個人去就好了……”

蘇幼清理理自己的衣袖,“連樹的傷已經沒有大礙,好好調養即可。我已經給連蘇發信,他很快就會過來,他到了我們就啟程。有他在,你父母也會安心一些。”

“鏡辭君!”連秀還是不願意將自己的債背到蘇氏身上去,“我,這畢竟是我連家的私事……”

蘇幼清一下子站起來,“去院子裡罰跪兩個時辰,好好想想你到底錯在哪裡,想清楚了再來回我。”

連秀還要說什麼,蘇幼清冷冷的道:“出去。”

連秀咬咬唇,最終還是乖乖的退出房間,走到院子裡,端端正正的跪著。

“喲,又被罰跪了?”澄軒抱著雙臂,靠在柱子上,眼中都是不滿:“現在才開始覺得拖累我們,你不覺得太晚了嗎?我怎麼覺得那麼矯情啊?”

“澄軒!”笠澤沒有如以往一般,溫溫柔柔的說話,語氣比平時生硬很多,“連秀,你如此想,真的不應該。無論當初鏡辭君是因為什麼將你帶回蘇氏,可鏡辭君對你,超過任何一個蘇氏弟子。既如此,你就要有蘇氏之人的覺悟。”

連秀抬眼看他,“什麼覺悟?”

“蘇氏之人,榮辱與共。”

“可是……”

“無論是誰,遇到連樹兄妹這樣的事,都會做出同樣的決定。何況你還是……,鏡辭君也是……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

連秀被罰跪,最開始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連母。她看著院子裡的跪的筆直的女兒,“孩子她爹!”

連父對她搖搖頭,“那位蘇公子看起來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他這麼懲罰連秀,肯定是因為連秀做錯了什麼,他們的事還是少管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