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觀察者角度

當一個人說謊的時候，他的生理指標相對正常值會出現一個大的波動。而這個正常值，就是針對這個人的基準線。每個人的基準線是不同的，所以在測謊之前，測謊人員會首先提出幾個常識性的問題，來給這個人設定一個正常的基準線。一般情況下，這個基準線都是有儀器協助完成的，可是如果沒有儀器，那麼基準線只能依靠行為微表情判斷了！

在賴亞軒做訪問的同時，杜克施一直在最佳的角度觀察江徐洋的一舉一動。同時，他也會隨時暗示陳姍姍給出輔助。

“江總，我們知道近些年根據網路小說改變成影視劇非常火，可是因為網路小說本身的尺度問題，也在改編的影視劇稽核上存在很多問題。而你們公司在收購IP專案的時候，是不是也會考慮原本小說內容的尺度？”

江徐洋身體靠在轉椅上，還不時的扭動身體道：“這個是一定的。在影視稽核上有自己的一套規則，如果超出這個規則，那本身這個IP就無法轉化成影視專案。我們不僅會考慮原本小說是否符合我們的要求，也會考慮這些小說是否能夠進行合適的改編。”

賴亞軒繼續問道：“近些年，隨著貴公司自創的自媒體專案越來越多，結合本身擁有的IP優勢，你們也推出了不少新人。而這些新人基本也和你們公司簽了長約，對於這些新人，你們公司未來有一整套培養計劃嗎？”

“當然有，我們會培養自己的明星，也會為他們制定一整套發展計劃。當然，我們做特色的自媒體傳媒，自當不能像其他大的娛樂公司一樣大規模包裝明星，我們只會做適合我們的專案。”

“所以你們在選人上肯定有一套自己的標準了？”

江徐洋點點頭。

賴亞軒哦了一聲，道：“那假如不符合你們公司的選人標準，那你們公司會把這些人推薦給其他公司嗎？畢竟我們知道你的公司和很多大的娛樂公司關係非常好，經常有些合作專案，即使是一些小的社會演藝公司，也是經常同他們打交道。”

江徐洋哈哈笑道：“這倒是不假，畢竟我們公司的規模現在不算很大。我起初只是想做一個工作室，後來因為經營範圍要拓展，便直接做了公司。但是不管怎麼說，我的初衷就是做精而不在於做多。我們會挑選符合我們要求的演藝人員。而不符合我們要求的，但是我本人也相當看好的人員，我也自然會推薦給我的一些朋友公司。”

“嗯，我也聽說過你推薦的幾個人現在也都成了大明星，看來江總的眼光確實不錯，只是因為這些人或多或少都和你自己公司的發展要求不符，所以才沒留在你公司發展！那我想知道，在你推薦給其他公司的人員中，是否有過讓你失望，又或者讓別的公司負責人感覺到被坑的人員呢！江總你別介意，我問這個問題也只是想知道別人是否埋怨你推薦給他們失敗的演藝人員。”

“我當然不介意。”江徐洋攤開手，表示完全理解，“其實這個問題很好解讀。你所想的無礙乎就是，別人會以為這個人是我不要的，看不上的，然後推薦給朋友公司，接著朋友公司重用了他，又在他身上賠了一大筆。你要知道，但凡要把公司做大，你都得有自己的判斷力。我只負責把這個人介紹給你，你用不用，又或者如何用，本身決定權還在於你自己！我有很多娛樂公司和影視行當的朋友，這些年給他們介紹推薦了不少人。我相信他們都清楚這一點，正因為如此，他們知道哪些人可以捧，哪些人不可以捧！但是即使捧失敗了，他們也不會怪罪我。”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江徐洋原本是把手交叉放在肚子上，而後，他豎起右手食指，每說一個字都好似要重重晃動一下。這是典型的自信和具有強勢表達的含義，表明江徐洋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相當有擔當，而且對自己的決斷具有強勢性。

外界傳聞江徐洋拒絕外界大資本進入公司，就是不想失去對公司的整體控制權，所以可以看出，此人絕對是個控制慾望很強的人。再加上剛才的動作，更是讓杜克施確信這一點。

說著，杜克施對陳姍姍眼神示意，按照一早商量好的計劃。陳姍姍開始搔首弄姿，甚至好似不自覺的將自己的裙襬朝上拉了拉，將原本就露出的大腿更是顯露。從一開始，陳姍姍的座位就正對著江徐洋，所以江徐洋能看清楚陳姍姍的一舉一動，更別說現在陳姍姍故意這般，江徐洋想忽略這個女人怕也是不行。

杜克施之所以要這麼做，一來是想試探江徐洋的注意力集中程度。作為一個懸疑推理類寫手，不管他現在側重的是公司管理，還是繼續寫作，但是至少在注意力集中上要超過其他人，畢竟在涉及嚴謹的邏輯推理時，一旦注意力分散，則會造成邏輯不嚴謹。二來，杜克施想要知道江徐洋是個真正不拘小節的人，還是故作隨意。

假如一個女人就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且擺出一副誘惑的模樣，一個男人在接受正規的採訪，他可能會剋制自己，但是餘光還是會多少被吸引過去。那江徐洋是怎麼做的！

其結果真的讓杜克施自己都想笑了，因為江徐洋直接扭過頭盯著陳姍姍，毫不掩飾自己欣賞陳姍姍大腿和故作誘惑的神態。甚至於，江徐洋還主動給陳姍姍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這主動的回應，但是弄得陳姍姍有些不好意思了。

“有點意思了！”杜克施心中暗想，嘴角一動，他對這個江徐洋真的開始感興趣了。

“好吧，看得出來江總真的如外界傳聞的隨和，對記者的提問也是知無不言。那既然如此，我冒昧的還想問江總幾個尺度更大的問題。”

“哦，尺度更大？這個大到底是什麼尺度！說來聽聽！”江徐洋從上到下又看了一遍陳姍姍後，便終於把視線回到了賴亞軒這邊。

“我之所以提問別人是否對江總推薦過的人產生意見，主要是我曾經經手過的一個報道。差不多一年半前，我準備做一個關於城市流浪人員的專題新聞報道。在此之間，我接觸過一個叫做應卓祥的城市流浪者，關於應卓祥這個名字，不知道江總是否還有印象。對了，他還有一個姐姐叫做應小苑！”

“應小苑和應卓祥？”江徐洋撓了撓眉毛，示意稍等，在想了想後，他哦了一聲，“我這人記憶力還行，所以應該記得有這麼一對姐弟。他們曾經先後三次來到我面前應試，想要留在我們公司。但是說實話，對於這兩人我不是很滿意，所以婉言拒絕。而後我也確實將他們推薦給了其他人。”

“那你之後有沒有聽說過這對姐弟的遭遇。”

江徐洋點點頭，進而哀嘆一聲：“聽說了。我也沒想過會弄成這樣。那個應小苑應該是墜樓身亡了。至於應卓祥，之後也不知所蹤。”

“傳聞應小苑是被人侵犯後跳樓自殺，而侵犯她的人當中，就有你介紹的某些人。關於這些事情，你又做如何回應？”

江徐洋不覺皺起了眉頭，但是很快眉頭展開，又是哼聲一笑，同樣的動作，攤開手做出無所謂的表情道：“首先我問心無愧，其次，我想提醒你，賴小姐，作為一個記者，保持客觀公正的態度非常關鍵！那件事情傳聞很多，但是最終警方定性就是應小苑跳樓身亡，根本沒有提及其他侵犯的事情。所以所謂有我介紹的人導致應小苑受害，最終又導致應氏姐弟的悲劇，這些事情更是無從談起。”

“那也就是說，江總否認應小苑受到潛規則和輪番侵犯？江總是相信應小苑自身人品存在問題，而你的那些朋友都沒有傷害過應小苑，對吧！”

這些話已經帶刺了，咄咄逼人下，甚至有些故作引導和挑釁！杜克施相信以江徐洋的智商絕對不可能沒聽出話外之音。但是他就是要讓江徐洋聽出畫外音，他想看看江徐洋到底會有如何的反應直面這些尖銳挑釁。

微微低頭，一陣不屑的笑意，江徐洋身體後仰的更多，甚至雙手已經放在腦後，做出身體伸展放鬆的模樣！他似乎根本沒有受到這個問題的困擾，甚至也沒顧忌是第一次和這三人見面，便有如此愜意的姿態，怕是讓人更多看見他的真性情吧！

“賴小姐和應卓祥聊了多少？你又對應氏姐弟瞭解多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有沒有調查驗證後再來對我說這番話！我不想對逝者評價太多。更何況應氏姐弟站在自身立場上，他們的一些行為和動機可以理解。然，我再次提醒你，你作為一個記者，千萬別先主觀代入，否則從一開始，你的關注點就可能已經放錯了。”

這番話很嚴肅，而語氣也很強勢，但是江徐洋說話時候的動作卻相當隨意和放鬆。他甚至都沒做出剛才豎起食指晃動的強勢動作，依舊是抱著腦袋躺在椅子上晃悠。

杜克施見過很多人，嘗試過對很多人進行身勢觀察，而今天他見到江徐洋後，他意識到遇見對手了。當然，更讓其覺得麻煩甚至有意思的是，在江徐洋說完這番話沒多久，江徐洋的眼神再次從陳姍姍的大腿上掃過，這是不避諱自己欣賞美女大腿的樣子，更是隨後目光他的目光逐步轉移。

當江徐洋的目光直直盯著杜克施後，辦公室內雖然沒有異樣，但是杜克施已經感覺到氣氛異樣了！那種毫不躲閃的目光，以及直直審視杜克施的樣子，這些都毫無疑問的表明，這個懸疑推理寫手其實也已經從剛才的種種中探知了誰才是這場採訪真正的操控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