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不識好歹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鞠琳和邢鯤是一組，肖丹媛和呂安陽是一組，這兩組有著各自的針對人群。但是這兩組需要合作才能完成所有行動，而更關鍵的在於他們最終目標都是針對*經濟論壇。

現在邢鯤和鞠琳已經被捕，意味著張科基本上安全了。但是呂安陽依舊沒有落案，那呂安陽和肖丹媛這一組要針對的目標人物依舊不安全。

“你現在還問我這些問題，是依舊覺得我在說謊？”鞠琳的手輕輕抖動一下，眼神中流露不爽。

文肖薇趕緊道：“我說過，我和戚蕊都在期待著你。但是作為警察，特別是人命關天的事情，我們必須核實清楚。所以我再問你一遍，呂安陽的最終目標真的是糜馮曉？”

當昨晚從鞠琳的口中聽到糜馮曉這三個字後，所有人都馬上行動核實糜馮曉的身份資訊。並且警方立刻派人在糜馮曉周邊進行保護，以防呂安陽對其進行行動。

根據鞠琳所言，糜馮曉之所以成為他們的目標，是因為糜馮曉對高小蕾做過的事情。

其實糜馮曉根本不認識高小蕾，但是她的某些行為卻間接造成了高小蕾死亡。

清塘街改造計劃其實很多年前就有了，但是遲遲沒有動靜，一來是因為拆遷補償問題一直和居民談不攏，二來是因為某些專家學者和社會知名人士一直號召要儲存一些舊居，儲存所謂的文化概念！於是這邊一直沒有拆遷，而這裡的老居民也很多拿不到拆遷補償的錢款！

高小蕾當初患病需要大筆資金，除了呂安陽傾盡一切幫忙之外，他自當希望高小蕾家人也能提供援助。可是因為那邊遲遲得不到拆遷補償的錢，高小蕾的治療資金也一直沒有著落，最終因為拖延時間太長失去了生命。

在那些呼籲儲存舊居的人群中，糜馮曉的名字一直排在前列，她也是公開反對高價補償拆遷的人。糜馮曉認為給與過高的拆遷補償金，還不如在原有的基礎上發展特色旅遊業。結果近些年餘灣一直在發展，但是清塘街卻成了*小巷的代名詞。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呂安陽將高小蕾之死歸結為糜馮曉，實則是歸為糜馮曉這一類人身上。糜馮曉只是這些人的代言人，呂安陽想殺了糜馮曉為高小蕾報仇。

“我不相信！”曹倩又從耳麥中傳來聲響，“僅僅因為沒有得到拆遷補償款項導致高小蕾喪命，所以呂安陽就要在現在殺了出席論壇的糜馮曉洩憤？這也太牽強了！”

正因為牽強，文肖薇才不敢大意，她一直想要確認真相。可是需求推動型殺手的想法確實和普通人不同，更何況當他們四人湊到一起後，因為一些共同的交集而產生的即時犯罪物件也很有可能！畢竟鞠琳和邢鯤要針對任博論壇，而當呂安陽看見任博參會人員名單中有糜馮曉的名字後，喚醒他這種報復需求，這其實也能理解。

論壇現場，薛凱密切注意糜馮曉周邊的一切。到目前為止，糜馮曉的情況非常正常，包括接觸她的人員也沒發現異常。

“薛隊，鞠琳會不會利用了戚蕊！”虞雅婕也在現場，她也很擔心目標方向錯誤。

緊張的搓動手心，薛凱眉頭一直沒有舒展。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是真的戚蕊心理按摩起到了作用，讓鞠琳如實告知？還是鞠琳依舊在混淆視聽，給警方錯誤方向？

審訊室內的文肖薇，論壇現場的薛凱，辦公室裡的曹倩，正在媒體區的虞雅婕，包括一直安排嘉賓入座的戚蕊，他們每個人都希望鞠琳說的是實話，至少到了今天早上，鞠琳能把最後一絲希望儲存住，讓大家知道鞠琳還可以被挽救。可是目前來看，現實讓所有人都失望了。

“執行B計劃！”前方指揮薛凱終於下了決心，而他這個決定肯定不會讓文肖薇反對。

審訊室中的文肖薇哀嘆一聲，對鞠琳投過可惜的眼神：“你知道戚蕊一直沒放棄你，她希望和你說著那些開心的過往，能讓你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麼。可是到最後，你卻反而依舊要利用她，還想著在論壇上製造事端，從而讓她繼續出醜！將心比心，你真的對得起戚蕊嗎！呂安陽的目的地確實是*經濟論壇的現場，但是他的真正目標不是糜馮曉。你之所以對我們說出糜馮曉的名字，是因為你想讓我們把關注點放在糜馮曉，又或者至少放在現場嘉賓的身上。呂安陽大腿受傷，他只要一出現肯定會引起警方的關注，更別說他的行動力會受到影響。所以無論如何，他只要想繼續作案，就得徹底躲過警方的視線。如何躲過？你在幫他躲過！呂安陽的真正目標根本不在現場嘉賓那裡。一旦警方將所有關注點放在現場嘉賓身上，這就正好合了你的心意。對不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如果不信任我，大可以不用問我這些問題。”鞠琳在做著最後的抵抗。可是焦慮症患者被直接戳中謊言後的慌張和不自信會讓鞠琳不自在，她的小動作增多再次證明她之前確實在故意誤導警方。

她在說糜馮曉之前的言辭都是真的，但是關鍵點糜馮曉確是假的資訊，真真假假，鞠琳要的就是要給呂安陽製造機會。

在山洞之時，邢鯤就說過他們可以被捕，可是一定要給呂安陽保留機會，畢竟他們四人走到這一步就不會放棄如此縝密的連環計劃！即使張科不能被邢鯤和鞠琳親手殺了，但是也要保證呂安陽手刃仇家。

文肖薇道：“你剛剛才說過邢鯤善讀人心，他更是一個聰明和心思縝密的策劃者。所以，他在洞內不殺了李莉莉和卓蓮，要的就是讓我們警方安心。讓警方認為你們可以妥協。但是這只是開始，邢鯤一定會告訴你，你才是警方突破的關鍵。而將來重點突破時，警方極有可能還要把戚蕊搬出來。”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鞠琳故作鎮定，可是她的嘴唇已經在顫抖。更別說在文肖薇的描述下，鞠琳腦海裡又閃現了山洞裡的那一幕。

在決定要不要殺死李莉莉和卓蓮時，邢鯤做了一次艱難可是卻很迅速的抉擇。他將槍口放下後，對鞠琳和肖丹媛做著最後的交代。

“我們走到這一步已經無路可退，以呂安陽的個性，他更不會放棄最後的目標。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一定會去殺了那個人。我們要做的是配合他完成最後的計劃。這樣，我們的一切才更有價值和意義！警方已經知曉了琳琳和戚蕊的關係。所以我想，他們一定會利用這一點想要琳琳說出真相。那我們就將計就計，一旦他們真的利用戚蕊突破琳琳，則琳琳假裝和戚蕊訴說過去的情感，實則幫助呂安陽轉移視線。糜馮曉是呂安陽提及過的人名，把她拉出來做幌子不僅能說得通，也能恰好將警方關注點轉移。現在我們就帶著這兩個賤貨出去，來讓警方感知我們的妥協誠意。我們可以死，但是我們也不能讓那些人好過！惡人總會有人去收拾！”

這便是邢鯤在洞內說的最後一番話，即使後來他們三人都沒有機會繼續溝通交流，可是鞠琳一直沒忘記這個交代。所以，當戚蕊出現在她面前時，鞠琳一點不吃驚。

她當時露出的微笑根本不是因為想起過去美好的往事，而是覺得她利用戚蕊能完成心中所願了。

“各部門注意，目標出現！”

當薛凱的這段話傳到文肖薇的耳朵後，她同時也將這番話轉述給了鞠琳。

“呂安陽出現了，但是他不是去找糜馮曉，所以證明你確實在欺騙我們。”

“不可能，不可能！”鞠琳整個人都在冒著寒氣，她用不願相信的神色搖著頭道，“你們在演戲誆我吧。”

文肖薇淡定道：“呂安陽沒有進大廳，也沒有進入嘉賓休息室。他進入了會議主辦方給現場保潔人員安排在副樓的臨時茶水間過道內。我說這些，你該明白我沒在演戲誆你了吧。”

砰的一下，鞠琳憤怒的拍打著桌子。即使手被拷住，她依舊激動的站起來咆哮道：“你們是警察，你們該保護的是好人，而不是那些壞人！那個人是個混蛋，難道不該殺嗎！”

她現在的衝動憤怒以及即使被限制行動還想要衝過來要撕咬對方的樣子，確實可以想象她在極端情緒狀況下對呂安陽做了什麼！但是那會的極端是因為她出現了懺悔自責引起的心理反覆。而現在的極端則是鞠琳真正做到了成為冷酷的連環殺人犯罪團伙的一員。

從一開始鞠琳不敢直面犯罪現場，於是每次都消失在第一犯罪現場及周邊，到現在鞠琳已經真正想要體驗殺了那些人的衝動，這便是周邊人群和經歷對她造成的影響體現。

文肖薇感嘆道：“你真的變了。即使你心軟沒有殺死戚蕊，但是因為犯罪團伙其他三人對你的影響，還有你內心的嫉妒和戾氣，依然讓你成了一個真正的罪犯！鞠琳，你知道是誰第一個看出你在演戲撒謊干擾我們警方關注點的嗎？恰恰正是戚蕊！”

“是她！”鞠琳每說一個字聲音都在抖動，“她為什麼能看出來？”

“因為你忘了姐妹感情，而她沒忘記真摯情誼。一個人對美好回憶反饋的真實與否，一同經歷過的人最有發言權。你真的以為戚蕊沒看出你的那些微笑是演出來的嗎？你是不是忘了戚蕊大學主修的是什麼，而她又是一個何等聰明的女人！她只是不願意相信到了此刻你還在堅持犯罪，不相信你還要堅持讓她難堪。實不相瞞，今天早上和你的對話，也是在她的堅持下才進行。她一直再給你機會，即使到了最後，她也在懇求我們給你說出真相的時間。只是你自己不願意把握罷了！她是一個從心底關心你學習和成長的好學姐，可是你的心中對她只有嫉妒和恨！你才是真正不識好歹的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