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城之是笑著說這件事的,應該也是替他高興。

但實際,如果不是他回了東京的話,他假死的訊息傳到國內,那對父子所受到的懲罰,絕不僅僅是這個,有可能,歐宇澤這個人就直接被歐氏除名,或者,說不準就被脾氣暴躁的老爺子給斃了吧。

畢竟,他那老爺子以前就是玩槍的。

歐暮沉低頭望向了那杯水,他這兩天瘦削的厲害,因為接二連三受傷的緣故,這水杯被握著後,他都能從水裡看到自己蒼白的都有些透明的手指。

“暮沉,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我聽說……殺你的,便不只是歐宇澤一個。”

紀城之看到他盯著自己手裡的水杯發呆,於是坐在他的床沿邊,問起了這個問題。

他早就想問了,特別是關於那個叫安寧的女人,這幾天,事發之後,他聽到了高秘書說當時的情景,也不是沒有派人在國內找過,可是那個女人,卻好似失蹤了一樣,他找了幾天,都沒有找到她人影。

那她到底去哪了?

她……又到底是什麼人?

紀城之在等著一個回答……

可是這個男人,在聽到他這個問題後,卻只是將手裡的杯子又放在唇邊抿了一口後,他就靠了下去,似乎都不太想說話了:“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紀城之頓時眉心一蹙:“你這是什麼話?暮沉,你不要老是什麼事都自己扛著,你這樣會吃不消的。”

能有什麼事?不過一些沒打掃乾淨的垃圾而已。

歐暮沉眼睛裡閃過一絲不耐煩,躺了下來:“你不用擔心,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等我回去再說。”

“可是你現在都這樣了,還怎麼處理?按照你這個狀況,起碼要修養半個月才能康復,暮沉,你就跟我說說,那個女人跟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她這次跟追殺你的那起事件,到底有沒有關係?”

“……”

躺在那裡,一臉蒼白的男人擰眉了好一會,最後,終於說了一句:“你覺得跟她有沒有關係?”

啊?

紀城之愣住!

居然反過來問他?他又不是當事人,他怎麼會知道?

可是,當他看到這人那雙抱著杯子都有些微微泛白了的手指後,他頓了一下,改變主意了:“安寧這個女人,根據我在醫院裡那段時間對她的瞭解,不像是會做出那種事的人。”

“是麼?”

紀城之點點頭:“她雖然看起來沒那麼討人喜歡,但是她也不像是那種大奸大惡的人啊。”

紀城之這話是實話,當初那個叫安寧的女人,第一次和他見面,是她兒子搬家出事被送到醫院,然後這個男人匆匆忙忙帶著她到醫院裡的時候,他見到她的。

他記得,當時自己還因為發現這個好兄弟的反常,想要讓那個女人離他遠一點,可結果,卻反被她諷刺了一頓。

所以,這女人,他是真的不怎麼喜歡,可是要說的她是那種喪心病狂的人,他又不能昧著自己的良心說話吧,那女人,怎麼看都怎麼不像啊,再說了,她不還有一個孩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