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汣:“皇上,此案重大。還望皇上陰察。”

孫峨眉頭蹙起:“朕說過了,不可能翻案。”

“皇上。臣懇請皇上,徹查此案!”

“我說過了,此案已定。”一字一頓。

“皇上!你不是說過臣是你知己嗎?那臣所說的話,皇上為何不願意相信?”

“南汣。朕說了,此案已定,不必再提。”

“皇上。”南汣不依不饒,直直跪了下來:“臣懇請皇上,”他頓了頓,咬緊牙關:“臣求您了。”

一字一頓,不帶任何含糊。

孫峨擺手,長嘆一聲:“你累了,早些歇息吧。”

南汣的掌心已被指甲硌出了深紅的印子,握緊的拳頭在袖中不住震顫。

可笑。

真是可笑。

直到現在,竟還在指望著這個叫孫峨的人。

這人世間最可笑的錯誤,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別人心存幻想。

知己,信任,全是空談。

要想救北奚,從正面是行不通了。

南氿此次前來之前,便已經想好了其他對策。孫峨對南汣不算太防備,沒過幾日後者便借與孫峨品茶之機,順走了孫峨腰間的一塊由暗紅色穗子吊著的薄玉掛墜。

那塊薄玉,表面有蛇形條紋,做工十分精細,通體晶瑩剔透,微閃著銀色光芒。材質極為少見,在整個皇宮,乃至整個東暨,都是獨一無二的。

南汣並不知曉這究竟是由什麼玉製成,但整個皇宮無人不知皇上視這塊玉為至寶。有了這塊掛墜在手,皇宮無論是誰都斷不敢得罪。那麼,想進銀翼司獄也不會那麼難了。

雖然不是霍夫人親生,但霍夫人待自己恩重如山,霍夫人的女兒自己定不會放任不救。

......

與此同時,琉移派門內正暗流洶湧。

尤峮最終還是開口向林川告了假,回到琉移派。

琉移派位於東暨北部的一座山上,山峰高聳入雲,劍派的大殿便建在山頂。劍派立有規矩,除門內弟子之外皆不可踏進半步。

但傳聞二十年前,前掌門人曾領著一位非門內之人進入殿內,待了一天一夜才走。而那人走後不出一個月,就傳出前掌門人走火入魔已經故去的訊息。

江湖上沒見過先掌門人的都以為琉移派的掌門必定是一位得道老者,殊不知其實這位先掌門,是一位剛過三十的女子。這名女子華衣若雪,劍鋒如冰。許多見過她的江湖人士都對她一見傾心,但她二十四歲時便已與一位名叫尤鎮的朝中之人生下了尤琨和尤峮。門內弟子很多都對此頗有微詞,畢竟琉移派向來不問世事,與世隔絕,只專心修煉劍術。

生下尤琨和尤峮之後,先掌門人便發誓,再不與世事有任何瓜葛,再也不會幽會那個叫尤鎮的人,從此一心只修身練劍。

前掌門人陡然間歸去一事,一時間在江湖內引起了極大轟動,紛紛猜測被先掌門人帶入殿內的人就是尤鎮。琉移派的門內弟子誰都不敢提起半個字。這件事就這麼沉寂了近二十年。

直到一個月前,一個名叫祁落的外姓女弟子在殿內公然指證現掌門人尤琨與前掌門人之死有關。

當日祁落在殿內話一出口,四下譁然。

尤琨乃先掌門人長子。更何況,先掌門人死時,尤琨尚才六歲。在場眾人一時實在是難以相信一個年僅六歲的孩子能與前掌門人的死有任何瓜葛。

傳聞,當時祁落跳出來指證時,尤琨也在場,聽聞後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