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奚追問:“那你說,他還在世嗎?”

林川嘆口氣:“也許不在了罷,不然,也許早該相認了。”北奚聞言未答。雨不知在何時下大了些,此刻夜深人靜,唯有那淅淅瀝瀝的雨聲伴人入眠。

不知不覺,雨下了一夜。闌風伏雨,長街水窪越積越深,偶有人踩過,便漸起水花點點。

翌日,鉛雲密佈,雨勢並未見弱,銀翼司眾人皆起了個大早,便按照前日約定在一片小樹林中集合,各個都戴著斗笠站得筆直,雨水沿著笠沿滴落。

西臨王府。

侍衛上前行禮:“啟稟王爺,戚婓戚大人與林川林大人求見。”

西臨王孫裘抿了口熱茶:“帶人進來。”

行禮過後,戚婓道:“王爺請節哀。”

孫裘卻一把將茶盞摔了出去,在戚婓和林川面前摔成了幾塊瓷片,哐當作響。

戚婓見勢道:“王爺請息怒。下官覆命來查此案,定會查出真兇,給王爺一個交代。”

孫裘喪子心痛,脾氣也愈發暴躁:“皇上就派了你們這幾個人來?本王的兒子就這麼不值錢嗎?”

戚婓和林川皆知西臨王脾氣不好,此時又恰逢世子被害,便審時度勢地向西臨王保證七日內定破案,哪知西臨王仍不滿足,非要三日內破案,戚林二人也不得不應著,退下前,聞見西臨王的怒吼:“一定是宋楚戟那廝搞的鬼!本王定要讓他以命還命!”

出了王府,戚婓便以有其他命令為由離開了林川的視線。林川也沒有細問,畢竟戚婓一走,就意味著北奚又能出來了。果不其然,戚婓前腳剛走,北奚就從府外一片竹林裡冒了出來,因為戴著幕離,且輕功行速極快,陡然出來時還把在府外候著的尤峮嚇了個半死。

林川早已料到北奚會出現,卻沒想到竟藏在府外這麼危險的地方,便心急道:“你怎的藏在離王府這般近的地方?你可知這裡......”話沒說完,卻被北奚不在意的聲音打斷:“我知道,我知道這裡是王府外,我知道這裡不安全,可又如何呢?你不也在這裡嗎?難道就許你危險,不許我危險?”

林川被堵地說不出反駁的話來,便只得順著她的意:“那你下次,記得提前與我說。”

北奚:“好好好,行了吧......?你怎的總是這般囉嗦......對了,你是不是準備去淮西侯府上?”

林川點頭,尤峮卻道:“北姑娘,你怎的知道?”

北奚:“......很陰顯啊。案發五日前宋侯爺剛去過王爺府上,雙方起了爭執,且西臨王為人向來陰損,這種時候無論如何也會參宋侯爺一把。方才在殿裡,西臨王想必一口咬定是宋侯爺乾的。”

尤峮點點頭,卻仍是想不通:“可是,西臨王和宋侯爺向來不和,雙方勢力在西南地區分庭抗禮已有多年,也未曾見二者真的動過手啊?”

北奚:“現在的問題就在於這裡。憑我對宋侯爺的瞭解,我總覺得,世子不是他殺的。”

尤峮猜道:“那會不會是侯爺那兩個兒子?宋煥或者宋宸?”

北奚垂眸:“我與他二人並無交集,只是知其父為人剛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