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臨王府門外,急促的馬蹄聲漸近。

“籲——”一個身上沾滿溼泥的侍衛不及馬停下便匆匆下了馬,推開門前守衛,跌跌撞撞地衝進了王府大門,上氣不接下氣:“王爺......王爺!不好了......不好了王爺!”

西臨王抬眼,重重地放下手中茶盞,目光渾濁卻十分凌厲:“薛岑,說過你多少次了,凡事急躁則亂。你這般如何成大事?!”

侍衛趕忙垂首行禮:“稟王爺,探子來報,朝上有人偷偷向皇上覲言說......說那艽山鎮的火是......”侍衛說著聲音便小了許多,頭垂得愈發低,雙手開始不住哆嗦。

孫裘:“是什麼?!”

侍衛被呵斥地渾身一抖,後背細汗涔涔,聲音帶顫:“他們說,那火是......是王爺您放的......還說,王爺您趁著火勢將......將那艽山山溝夷平了......”

侍衛已做好了王爺盛怒的打算,卻聞王爺一陣大笑:“哈哈哈......說是本王又如何?本王還怕他們不成?”

薛岑一愣:“可是王爺......”

孫裘斂了笑意:“可是什麼?他們抓不到本王的證據,如何給本王定罪?”

薛岑顫著低聲道:“王爺說的是......”

孫裘仰頭飲盡盞內所有的茶,睨著薛岑:“你吩咐先去,三日後,本王要設晚宴,把往常請的都請來。”他轉了轉手中的茶盞,“另外,記得請宋楚戟。”

三日至,日落月出,轉眼便到了晚宴之時。府外各路官吏陸續到來,車馬喧囂。府內酒香溼暖,蓋過了些許寒意,滿庭燈火通陰。

“誒呦,這不是宋侯爺嗎!快進快進。”孫裘瞧著宋楚戟行了禮,後者說了句“王爺不必親自來迎”便進了門。孫裘瞥著宋楚戟的背影,冷笑一聲,也跟著進了殿。

人漸漸到齊,眾人列席而坐。侍女們仔細地端著碟碗,麻利地步了菜。孫裘從席位上起身,笑著用手中酒壺給宋楚戟倒了滿杯:“不知宋侯爺,對今日的菜餚,可還滿意?”

宋楚戟起身行禮:“王爺親自款待,在下自然不敢不滿意。”語氣聽不出如何情緒。

孫裘也又轉向宋楚戟的兩位公子宋煥和宋宸:“那,二位公子覺得如何?”

不及宋煥和宋宸回答,宋楚戟便道:“犬子沒見過世面,還請王爺見諒。”

孫裘嘴角勾起:“哦?我可不認為宋家公子們沒見過世面。皆言宋家家教極嚴,光是家規就寫了滿滿一牆壁,怎會沒見過世面?”

宋煥手握成拳,青筋凸起,聲音怒而低:“你不要欺人太甚......”

宋楚戟側首怒瞪:“休得無理!”轉而朝著孫裘再行一禮:“犬子無知,還望王爺恕罪。”

“爹!”宋煥聲音壓低了些。孫宋兩家原本不和,前些時孫裘派人來示好,宋家知道孫裘絕未安好心,便並未接受示好。此刻面對著孫裘的挑釁,天生直來直往的宋煥更是忍不住自己的性子。

“宋煥!”一向沉得住氣的宋楚戟也不由得攢緊了拳,瞪著宋煥。

“家兄性子急,說話有些口無遮攔,還請王爺千萬莫要怪罪。”說話的正是宋家出了名溫潤如玉的公子宋宸。

“喲,這不是咱們西南,家家姑娘都哭著喊著要嫁的宋宸公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