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

“你是誰?”沈玖桉看著面前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皺起了眉問道,“我見過你嗎?”男人不說話,只是伸出手摸著沈玖桉的腦袋,“Va bene se va tutto bene,va bene&ni,guai。”

沈玖桉聽懂了,下意識記起了這個男人曾經出現在過自己的夢境裡,就是那個夢境裡緊緊護著她的、害怕她受傷的男人。恍然間,沈玖桉就覺得自己的臉上溼溼的,才驚覺自己已經哭了。

他說的是:你沒事就好,不記得沒關係,乖。

“……我為什麼不會記得你?”沈玖桉哭著看著他,緩緩地向他走去,但是男人卻先一步伸手抱住了她,“別哭,我親愛的,別哭啊,你一哭我就心疼。”

不說還好,一說沈玖桉哭得就更兇殘了,“哇啊啊啊……你為什麼不讓我記起來你是誰啊?你天天你沒事幹就往我夢裡跑,你這麼做你給錢了嗎你!”

男人聞言,頓時不知道是該安慰她還是該怎樣了,“你啊,”男人哭笑不得地抱緊了沈玖桉,親吻著她的額角,“乖,總有一天會記起來的,別害怕,我什麼時候都會在你身邊,就算你趕我走都不走的那種。”

“……(吸鼻子)鬼才信。”沈玖桉就跟被搶了糖的小孩一樣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轉過頭不去看他。男人剛想說什麼時,突然鑽心的痛楚自心口蔓延開來,“額……”沈玖桉頓時察覺不對勁,轉身一看,“你怎麼了……”沈玖桉剛想問發生了什麼,男人眼一閉,整個人倒在了她的懷裡,心口的血跡不斷地在蔓延,“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為什麼……”沈玖桉一看見這攤血跡,就瞬間不知所措了,下意識伸手捂上了他的傷口,妄圖以一己之力讓血停止流動,“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沒事……”男人慘白著臉,伸出沾滿血跡的手摸了摸沈玖桉滿是淚痕的臉,“乖,別哭……我沒事……你不記得了,沒關係,沒關係的……這不怪你,是我……自作主張,這個傷口,是你開在我心上的第一槍,我認了……”

沈玖桉傻眼了:“真、真、真是我幹、乾的?”

男人無可奈何地笑了笑,“誰讓你那個時候不認識我呢……沒事的,”男人直起身,吻了吻沈玖桉,摸了摸她的臉,“我沒事……記得,我愛你……”說著說著,他的身體在沈玖桉懷裡逐漸開始透明,趨於消散。

“你要去哪?”沈玖桉心裡沒有來的慌張,緊緊地抱著他,她彷彿知道什麼,只要她一鬆手就要徹底失去他這個人,“不可以,不帶你這麼玩的……你騙我眼淚,還騙我的深情,就連現在也要騙我說你沒事……”

“我真沒事……”男人是笑著消散在沈玖桉懷中的,“ti ricordo che&no(義大利語:記得我愛你)。”

沈玖桉最終還是沒能抵擋得住內心翻湧而來的悲傷,剎那間,悲傷就像是一股強大的海嘯,翻卷而來,越過沈玖桉的心牆,朝著沈玖桉的軀體骸骨狠狠衝擊而去。

“……埃爾萊斯!!!”

沈玖桉用盡了平生的力氣嘶吼著這個她並不知道是哪位的名字,哭得一塌糊塗,“埃爾萊斯……不要……”聞聲趕來的沈九淵前腳剛踏進沈玖桉的臥室,後腳就僵在了那裡,“……埃爾萊斯?我沒聽錯吧,是不是我幻聽了?”

紅衣朝服的青年很是同情地“看”著沈九淵,“我也懷疑我是不是耳朵出了什麼問題。”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褐色朝服的青年“飄”到了緊緊閉著眼還不停地大哭著的沈玖桉,伸出手摸了摸沈玖桉的發,“看出來差距了嗎,人家不用任何手段,都能讓她記起自己,而你,不光動用了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還把她凍感冒發燒了,你說,這不就是差距嗎?”

沈九淵睨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一天不氣死我就不罷休?”褐色朝服的青年冷漠一笑,“呵呵,你還用得著我嘲諷,這不就是事實嘛,還用得著我說?”

沈九淵突然雙手上出現了寒冰刺,“你想死?”褐色朝服的青年不甘示弱地將自己手裡的森白火焰亮了出來,“怕你?”

眼見著兩個人就要打起來了,氣氛也越發劍拔弩張,突然,沈玖桉停止了哭泣,喃喃著道:“騙子,都是騙子……”兩個人這才意識到這個屋裡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人存在,只好都停下手,狠狠瞪了一眼對方才算結束,“下次再找你算賬!”

“奉陪到底,別到時候找天尊幫忙。”

銀髮青年頭疼地拍了拍紅衣青年,“走吧,這裡不需要我們了,看來是她靈魂裡存在的那個故意的。”紅衣青年點了點頭,“我也覺得,我們還是閃人吧。”

說著,兩人紛紛下線,褐衣青年眼見撐腰的人不在,也麻溜地跑沒影了,“下次再找你算賬,憨批!”沈九淵冷笑一聲,“小屁孩一個,逞什麼英雄。”

說完,就用低下頭,俯身看著面前臉上滿是淚痕的少女,摸了摸她的發,“你為什麼,就不肯給我一絲絲機會?哪怕是個虛假的希望都不可以?阿玖,你好狠啊。”

第二天,不出意外,沈玖桉又是頂著兩個黑眼圈出現在教室裡面。安黎看見了,很是懷疑沈玖桉為了考試順利透過開夜車。沈玖桉很是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你可以滾了,我沒你那臨時抱佛腳的習慣。”

安黎:……不帶你這麼損人的好嗎,山上的筍都被你挖光了。

今天開始考數學考試和生物以及物理考試,不得不提,沈玖桉今天這幾門課程除了物理不是很拿手之外,其餘的都是頂尖的。

考完數學和生物之後,是兩個半小時的午飯和午休時間。沈玖桉懨懨地抱著自家哥哥送來的午飯,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九安你今天怎麼了?”顧淮昀很是奇怪今天的沈玖桉怎麼一點精神起都沒有。

沈玖桉很是沒有精神氣地看著他,“我好像是昨晚有做什麼噩夢了,早上起來我哥看我的眼神都是怪怪的,還問我知不知道埃爾什麼萊斯是誰?開玩笑,我怎麼可能認識什麼外國人,我還特意上網查了查,各科的發展歷史上好像都沒有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