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四嬸拽著她不鬆手,說道:「什麼你的工廠,只要你還沒嫁人,你的一切財產就都是家裡的。你個女孩子懂什麼,開了那麼久都不掙錢,還不趕緊交給你哥,他可是當過經理的人!」

餘小紅的臉色發白,磨著後槽牙問道:「哥,是你想要我的廠?」

卞長江臉上帶笑,柔聲勸道:「小紅,我也是聽爸媽說才知道你有個廠,可不是專為這個回來的。剛才你不也說了嘛,你那個廠不太景氣,不如交給哥幫你打理。」

「你放心,哥掙了錢肯定好好孝敬爸媽,還給你準備一份厚厚的嫁妝。」

餘小紅慘笑:「所以說,你們催著我坐了一天一夜的車趕回家,就是為了這個?我要是不肯給呢?」

餘四嬸的巴掌劈頭就落在餘小紅的身上。「死丫頭,你再說聲不給試試?還好之前那個冒牌貨不肯要,不然現在還不好追回呢。長江,趕緊把協議拿出來,讓她簽字摁手印!」

卞長江也不說話了,拉開抽屜取出幾張紙:「來,小紅,在這兒籤個字,把你廠子的名字地址填上。明天哥就跟你一起去京城,幫你把工廠搞起來。」

餘小紅把手背在身後,生硬地答道:「我不籤。」

卞長江皺眉看向餘四嬸,餘四嬸立刻抓住餘小紅的手使勁往外拽。

餘小紅漲紅著臉,咬著牙也不說話,兩手在背後握得緊緊的,怎麼都不肯鬆開。

餘四嬸急了,抓起床上的藤拍子就往餘小紅身上抽。

「死丫頭,鬆手,快給我簽字!」

這種拍子一般都是家裡曬被子時用來抽打的,用粗藤條編成,浸過桐油,經常被拿來打不聽話的小孩子。

不過,一般人也就嚇唬著揮舞兩下,像餘四嬸這樣帶著嗚嗚風聲狠狠往下抽的倒是少見。

餘小紅小時候被打過,聽到那個聲音,沒來由地就是一哆嗦。可是,她死死地瞪著餘四嬸,咬著牙連躲都不躲,緊繃著身子準備硬扛。

打一頓就打一頓,別說打不死,就算是打死,她也堅決不會籤這份轉讓協議。

小魚哥給她的本錢,哥哥和嫂子又給了她多少支援,她那麼辛苦才辦起來的工廠,憑什麼被別人一句話就要過去?就憑他是自己二十年沒見過的親哥?

那點血緣關係早在前十幾年沒日沒夜的操勞下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餘四嬸看著女兒倔強的眼神,心裡一陣惱火,手下的力氣不由得加大,狠狠地抽在了餘小紅的背上。

卞長江目光一閃,卻沒動,也沒開口。

藤條抽到餘小紅的身上,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如期而至。餘小紅手腕上的玉石珠子悄悄散發出一陣柔光,把餘小紅保護了起來。

餘小紅呆呆地摸著自己的手腕,又想起哥嫂曾經對她的叮囑: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把珠子摘下來。

原來,這真的是護身符啊。餘小紅的眼淚掉了下來。

原來,哥哥嫂子在那麼早的時候就已經為自己打算過了,原來,她一直在哥嫂的保護之下。

藤拍子還一下一下地落在餘小紅身上,餘四嬸的咒罵聲尖銳刺耳,餘小紅卻毫無感覺地一把推開她,快步走了出去。

她的步子越走越快,走出院門就是一陣小跑。她沒哭,她在笑,她連帶來的包都不要了。

這些人已經跟她沒關係了,從此之後,她只認餘小魚跟林愛華。

在玉石珠擋下餘四嬸第一下攻擊時,餘小魚跟林愛華就雙雙心念一動,將神識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