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回來了!」餘小魚露出笑臉,輕輕拍拍餘四嬸的肩,又對等在大門前的餘老四喊了一聲「爸」。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餘老四反反覆覆只會說這一句話了。

幫忙抬電視機的幾個人大聲問道:「小魚,放哪兒?」

「先放堂屋裡!」餘四嬸連忙在前面帶路,指揮著那幾人抬箱子。

大家都簇擁著餘小魚往裡走,只有餘小紅從人堆後鑽出來,叫道:「嫂子,快進來。外面冷,別凍著孩子。」

林愛華笑笑,也沒去計較餘家人對她的態度。她早就看開了,不是一家人,沒必要硬往一處捏。

歡歡倒是一點不計較,他只喜歡熱鬧,揮舞著小手哇哇亂叫,恨不能自己下地去拆箱子。

餘小魚抱著笑笑,沒法親自動手,只指揮著大夥兒把紙箱放在桌上,說道:「現在還看不了,要裝天線,白天也沒節目,大家晚上再來吧。」

他們一家才回來呢,肯定有好多話要說,大家也不好繼續留著了,約好晚上再來後,都各回各家去了。

「媳婦,你抱著笑笑,我去把電視裝好。」餘小魚把懷裡的笑笑交給媳婦,餘四嬸這才注意到她,乾笑道:「愛華,快坐呀,路上累了吧?來,孩子給我抱,你先歇歇。」

林愛華淡淡地說道:「我不累。孩子餓了,要吃奶,吃蛋黃,讓小紅幫我吧。」

餘小紅趕忙走過來說道:「嫂子,要怎麼做,你跟我說。」

「你去煮兩個雞蛋來,把蛋白剝掉,蛋黃加點水壓成泥。記得別放鹽,除了水,別的什麼都不用加。」

餘四嬸見兒媳婦臉色不好,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剛才確實有點忽視了他們孃兒仨。她忙搶著說道:「媽去煮。小紅,幫你嫂子把孩子抱進裡屋去,外面冷。」

餘小紅推開裡屋的門,從林愛華手裡把笑笑接過去,說道:「嫂子,快進來。你坐著,要做什麼,你跟我說。」

面對餘小紅,林愛華的語氣溫和了不少。

「不用做什麼,你去幫媽燒火吧。我剛才在車上泡好奶粉了,現在吃正好。」

她把兩個孩子放在床上,讓他們靠著被子坐好,又從包裡掏出兩隻奶瓶,給笑笑和歡歡一人手裡塞一個,他們馬上抱著奶瓶咕咚咕咚大口喝起來。

餘小紅看著兩個可愛的寶寶,臉上的笑容逐漸溫柔,笑道:「寶寶長得真快,都能自己坐著喝奶了。」

餘小紅不走,林愛華也不會趕她,一邊照看著寶寶一邊跟她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

「最近家裡怎麼樣?」

餘小紅聳聳肩:「還那樣,只不過我媽現在更摳了,除了買幾塊豆腐,其他恨不能一分不花。」

林愛華驚訝地問道:「為什麼?」

餘小紅猶豫了一下,在林愛華執著的注視下,還是說道:「她怕你們在京城開銷太大,想省下錢來讓你們帶走。」

林愛華沉默了,半晌沒說話。

餘四嬸這個人,林愛華真的不知說點什麼才好。

說她好吧,她對林愛華這個兒媳婦真心不怎麼樣,滿腦子都只有她的寶貝兒子,連兩個可愛的孫子孫女都不怎麼能讓她上心。

要說她不好吧,她又全心全意地為兒子著想,不但虧待餘小紅,連她自己也虧待上了,只為讓兒子過得輕鬆一點。

人性真的太複雜了,林愛華至今都看不懂餘四嬸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想不通就不想了,林愛華說道:「先不說這個,你呢,有物件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