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媽媽這句話原本也是隨口一說,本意是心疼女兒,餘四嬸聽著心裡卻極不舒服。

「生的可是我們餘家的孫子孫女,我還能叫她虧著?這兩個孩子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事都不跟家裡說,害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她小聲嘀咕了兩句,喊道:「小紅,快過來,你騎個車去供銷社看看,買點紅糖,再看看有沒有豬腳什麼的,回來給你嫂子燉湯。」

「小魚,你出來。你一個大男人,別老在月子房裡窩著,快去河裡撈兩條魚出來,要是撈不到,就去大隊魚塘買。要鯽魚,下奶。」

「老頭子,快別傻樂了,你快去愛國家看看。他家不是有幾張小床嘛,你去搬來,讓咱家笑笑和歡歡用幾天。」

把大家都支使了一個遍,餘四嬸又跑進自己房裡翻箱倒櫃地找出一塊細白布,打了一盆水泡在裡面,說是要給孫子孫女做衣服。

原本小寶寶的衣服應該是孃家送,圖個催生的意頭。但林愛華不是一直沒說嘛,林媽媽也不知道要準備,都是她自己找人做的,大大小小塞了一大包。

林愛華把兩個寶寶餵飽,把他們放在大床上,自己下床來伸了個懶腰。

窗戶被老媽關得嚴嚴實實的,七月的天氣,給兩個孩子熱出了一身汗。林愛華有些心疼,幫他們擦乾淨小臉,推開窗戶,引了一陣清風過來,屋內頓時涼爽了不少。

「哎呀,你這是做什麼!快,快把窗戶關上,別受了風!」

餘四嬸端著一碗魚湯進來,趕忙上前把林愛華拉開,又把窗戶給關上了。

「你也換一身長袖長褲,襪子穿上,再裹個頭巾。月子裡受了涼,以後有你的罪受。」

林愛華皺眉:「屋裡太悶了,熱!」

「熱也忍著點。你這些天可注意著些,別洗臉,別洗頭,更不能洗澡。就在屋裡待著,別往外跑。」

餘四嬸說著,把她拉到桌子邊。「快把魚湯喝了。小魚剛打上來的鯽魚,鮮著呢。」

林愛華端起碗一看,又皺眉:「怎麼只有湯啊?魚呢?」

「喝湯才下奶,吃魚乾什麼?你快吃,吃完媽再去給你燉豬腳。」

林愛華舀起一勺嚐了嚐,一張小臉又皺了。她說少放鹽,可沒說一粒鹽都不能放啊。這可叫人怎麼喝?

「快喝呀!喝完媽再去給你盛飯。」

餘四嬸目光灼灼地看著,林愛華只好端起碗來咕咚咕咚幾口喝光,擦擦嘴,說道:「小魚呢?叫他進來一下。」

「他一個大男人,又開了那麼遠的車,我讓他去睡了。你也睡吧,有什麼事就叫媽,媽來幫你。」

他累個屁!林愛華差點叫出來。但見餘四嬸坐在床邊看著寶寶咧著嘴直笑,顯然是真心歡喜的,她也不好發作出來。

等餘四嬸收拾好東西走出屋子,林愛華才對外傳音道:「餘小魚,你給我過來!」

餘小魚根本沒睡,他在廚房裡給媳婦做飯呢。聽到召喚,他立馬放下手裡的鏟子跑過去。

「媳婦,怎麼了?」

「寶寶嫌熱,我帶他們進青冥境,你幫我看著別讓外人進來。」

餘小魚一愣,說道:「嫌熱我把窗戶開啟吧,屋裡太悶了。」

「呵,你媽不許開,還要我也捂上呢。我不想一回來就跟她吵,隨便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