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魚的理由倒是很有說服力。林愛民才開了幾天車,連駕照都沒有,根本駕馭不了狹窄的鄉間小道,當然要靠邊站,讓他這個老司機來駕馭。

這下子一起去的人就多了。林爸爸弟兄三個,林愛國弟兄三個,再加上大姑、林愛華,還得帶上司機,原本的七人座大吉普也被塞得滿滿當當,林愛華只好跟大姑抱在一起擠在副駕駛。

林愛華坐得不舒服,看餘小魚一個人坐在寬敞的駕駛室,忍不住悄悄傳音:「臭小子,我家的事,你跟來瞎摻和什麼?」

餘小魚對她隱秘地拋個飛眼,回道:「我媽天天催著要找媒人去你家說親,我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來了,出來躲個清淨。」

「清淨?我們可是去找場子的,說不定還要打架呢,你來這兒躲什麼清淨。騙鬼吧你。」

「嘿嘿,果然什麼事都瞞不住我聰明睿智的媳婦。我就是想你了,不行嗎?」餘小魚痛快承認,還說得挺委屈。

「我們都三天沒見了。」

「呸,以前我一閉關就是幾十年,也沒見你想我,才三天,誰信啊。」林愛華嘴上說著不信,嘴角卻忍不住翹了起來。

「我想了,只是不敢說而已。」餘小魚叫屈,「你從前那麼兇,動不動就打我,害得我白白浪費那麼多年,都不敢對你表白。」

「哼,你有什麼不敢的?每次都跟我作對,氣得我恨不能把你逐出師門!」林愛華越想越生氣,餘小魚連忙岔開話題。

「媳婦,咱們去大姑家找什麼場子?跟我說說,免得我待會兒說錯話。」

林愛華也不想再說從前的事,便在路上把大姑家的事說了一遍。

餘小魚嘖嘖連聲,嘆道:「這些老太太都是怎麼了?她自己不也是女人,怎麼盡幹些同性相殘的事。我媽也是,什麼事都偏向我,把小紅當成勞動機器一樣。要不是我給她拿了不少錢,我看她也能幹出賣女兒給我換彩禮的事。」

「呵,誰知道呢。還好我媽跟我奶奶不這樣。」

十幾里路,汽車一會兒就到了。大姑嫁在沿口大隊,離興泰鎮更遠一些,村裡條件也更差。汽車是開不進去了,只好停在大隊曬場上,幾人下車,大姑帶路往家走。

沿路遇到人,見他們來了這麼多人,一個個氣勢洶洶,知道今天肯定有好戲要看,都遠遠的吊在後面,伸頭縮腦地不停議論。

大姑想起林愛國的話,知道今天要是不把婆婆徹底降服,今後自己的三個女兒都得遭殃,頓時壯起膽子放下包袱,腳下走得飛快。

這裡畢竟不是南坪大隊,早就有跟李家相熟的人跑去報信了。等林家人走到大姑的婆家,大門關得鐵桶一般,門外聚集著幾個人,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大妹,去敲門,就說你孃家兄弟來給他們拜年。」

大姑點點頭,過去把門拍得邦邦響。

「開明,開門,我回來了!」

林進步仗著自己這邊都是大男人,根本不帶怕的,也跟著高聲叫道:「姐夫,在家嗎?我們來拜年了!」

林爸爸故意把手裡的籃子放到地上,說道:「哎喲,快來把東西接過去,這麼多肉,我都提不動了。」

旁邊有人伸頭一看,忍不住驚呼:「還真是來拜年的呢,帶了這麼多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