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父推開自己的房門,嘴裡一個勁地說道:「大哥,愛華,你們快坐,我去給你們倒茶。」

「廠裡有點忙,我只好把圖紙拿回家來畫了。屋裡有點亂,你們坐沙發上吧。」

這間屋不大,挨牆放著一張大床,床邊有張書桌,桌上放滿了畫圖工具。門邊有兩張單人沙發,沙發前還有張小茶几,上面放著鉤針、毛線。

小姑跟進來,把鉤了一半的衣服拿到床上,擦乾淨茶几,給兩人倒上茶,說道:「大哥,你先坐,我去菜場看看。今天週末,去晚了好東西就被別人搶光了。」

林爸爸連忙攔住她。

「慧娥,別忙了,我是來叫你去我家吃飯的。我在城裡買到房子了,正好帶你去認認門。」

小姑驚喜地笑道:「這才幾天你就買好房子了?那我們是得去看看。」

她把小姑父拉過來,說道:「你陪著大哥,我出去一下。」

林爸爸跟她做了幾十年的兄妹,當下立刻明白了,她是要去給自己準備暖房的禮物。

他茶都不喝了,站起身說道:「你嫂子和幾個侄子也來了,都在家等著呢。你也別出去了,咱們這就走吧。」

他拉住方敬宏的手,對林愛華使個眼色,林愛華也連忙挽起小姑的胳膊。

「走吧,家裡的事情先放著,別讓你嫂子等急了。」

小姑不好意思地拽著自己的衣角:「大哥,愛華,你們別拉我呀。第一次去新家,我總不能空手上門吧?」

「空手怕什麼?咱們親兄妹,別學外人那樣客套。」林爸爸力氣大,很快就把小姑父拉到了院子裡,招呼幾個外甥外甥女道:「錦程,帶著你弟弟妹妹跟舅舅走,去舅舅的新家玩玩。」

這磚牆的房子不隔音,幾個孩子早就聽到了。都是十多歲的人,還不懂什麼人情世故,聽說去舅舅家玩,一個個歡欣鼓舞,恨不能立刻就跑過去。

小姑和小姑父拗不過林爸爸,只好把炭爐封上,鎖好房門。

小姑要端爐子上燉的蹄髈,說是帶去中午吃,也被林爸爸強行按住。

幾人推著車一路走一路閒聊,不一會兒,來到了林家的小樓前。

林爸爸對著小樓一指手:「就是這兒了,咱們從後面繞進去。」

小姑和小姑父的臉色略微變了,兩人對視一眼,都沒說什麼,跟著林爸爸往河邊走。

方萍就在縣中學初中部上學,早就聽過鬼屋的傳說。雖然眼前的小樓已經變了樣子,她還是遲疑著停下腳步。

「舅舅,你怎麼買在這裡,這裡夜裡鬧鬼的呀!」

小姑連忙拍了她一下,斥道:「別胡說!」

林爸爸呵呵一笑,道:「哈哈,是鬧鬼,不過呀……」

他看看旁邊趙家的院子,壓低聲音道:「舅舅一會兒講給你們聽。」

他這樣子吊足了幾個孩子的胃口,雖然還有些害怕,卻忍不住好奇,想要知道更多。

方敬宏看看林爸爸的樣子,知道這裡面一定另有隱情,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幾人繞過院牆走到大門前,方敬宏讚道:「大門改朝北挺好,出門就有河,方便。」

他探頭朝河邊看看,說道:「大哥,等下我們去找幾塊大石頭來做個踏步,這樣更安全點。」

林爸爸笑呵呵地點頭,推開半掩的院門,笑道:「巧雲,快出來,二妹和妹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