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不遠有一條狹窄的夾巷,兩邊是民房,中間只能容兩個人側身透過。

這地方不錯,適合打狗。

林愛華鑽進巷子,咔嚓幾口咬完雪糕,猛然回身,雪糕棒如飛鏢一般射出,正中鬼鬼祟祟探出頭的刀哥眉心。

「哎喲!」他才喊了一聲,脖子又被那條可怕的鞭子纏住。

「姑奶奶!饒命,饒命啊!我,我沒想害你!」趁著鞭子還沒收緊,刀哥果斷認慫,一個勁地打躬作揖,手都不敢去摸脖子。.

他也是看到那隻恐怖肥貓不在,這才壯起膽子跟在林愛華後面,想要找機會搭個話。誰知道這位姑奶奶也太警覺了,他才探個頭就被抓住了。

想起之前的幾頓毒打,刀哥渾身都疼得慌。

呸,膽小鬼!

林愛華心裡鄙視,隨手一抖,收回鞭子,漫不經心地問道:「跟著我幹嘛?還想給我送錢?」

咦,姑奶奶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

刀哥努力擠出自己最美的笑容:「是,小刀就是想給您送錢來的!」

這可奇了怪了,難道上次肥仔拍得不夠狠,這小子沒疼怕?

「給我送錢?是想要我幫你賺錢吧?」林愛華才不信他的鬼話。

要不是有利可圖,這慫包能拼著再挨一頓毒打悄悄尾隨自己?

「說吧,上次的米你掙了多少?」

張小刀一滯,賠笑道:「還真是什麼事都瞞不住您。」

林愛華半夜收錢費了點手腳,含怒給了張友根一鞭子,摔斷了他兩根肋骨,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他老婆嚇破了膽,不敢插手這事,張友根只好把米交給兒子處理。

張小刀在大街上欺負小姑娘時很囂張,真攤上大事時卻慫得很。他不敢去盜賣糧站的糧食,也不敢自己去找買主,只得把斤大米都轉手賣給了米販子小張。

幸好張友根特別交代過這是特級大米,沒有四毛不能出手,否則他肯定傻乎乎地按原先談好的價格就賣了。

林愛華賣給他是三毛一斤,他中間倒個手就賺了一毛的差價。就這樣,小張還把他好一頓捧,直誇他手眼通天,連這種特級大米都能搞到。

小張也算有點本事,不但當場吃下斤大米,前幾天竟然又來找他,說是還想再多弄點。

刀哥捱了一頓打,又擔了點小小的風險,轉眼卻搞來他爸一年的工資,這種好事,就算每次都要挨一頓打也值呀!

他一邊應付著米販子,一邊到處尋找林愛華,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他可不就壯起狗膽跟在後面了嘛。

雖然刀哥做好了再挨一頓打的準備,但能不捱揍,誰上趕著找虐呀。林愛華一問,他立馬竹筒倒豆子,交代得清清楚楚,恨不能把自己八歲時還要尿床的事都說出來了。

林愛華正嫌錢不經花,想要去縣城後再找新的客戶呢。既然有人送上門要幫她賣米,她也很乾脆地點頭。

做生不如做熟,刀哥慫歸慫,起碼人老實聽話,不敢跟她玩貓膩。賺點差價就叫人家去賺嘛,皇帝還不差餓兵呢。

「米呢,我這兒多的是。你要多少?怎麼付錢?」

刀哥聽她這麼爽快就答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動得都有點口吃了。

「您,您真肯給我呀?」

「廢話,我問你要多少!」

姑奶奶脾氣還真壞,但好歹沒再動手,刀哥已經感激不盡了。

「要不,還,還給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