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賀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急切,和他平時溫聲細語的樣子不太一樣。

江楚言微微一愣,淺笑道:「第一眼?學長指的是什麼時候?如果是一年前在R國那次,驚是有的,至於喜……大概就是學長自己的腦補了。」

沈賀聽了,微微一愣,臉上原本苦澀的笑,這時候突然又溫和了起來。

「小學妹要是這麼說的話,那我可真是太傷心了。唉,虧我這一年來盡心盡力地幫你,到頭來是一片好心餵了狗,我可真是太慘了。」說著,他還故意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

江楚言有點想笑,忍不住錘了他一下,趁機把他推遠了些,「說誰是狗呢?」

沈賀笑了,「我,說我自己行不行?」

說著,他又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貼心地說:「那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晚上空調溫度記得別打太低,你太貪涼了,那樣對身體不好。我走了之後,記得把門鎖好,聽見了沒有?」

「知道了,學長回去也早點休息。」

不知道為什麼,沈賀這時候突然輕輕嘆了口氣,然後俯過身去,虛虛地抱了抱她:「唉,那我真走了?小學妹翅膀硬了,就開始覺得老學長多餘了。」

對於沈賀今天晚上明裡暗裡說她忘恩負義的這件事,她心裡其實挺不爽的。

他臨走了還來這麼一句,江楚言忍不住伸手錘了一下他的後背,催促他:「你趕緊回去休息!」

只是誰也沒想到,大門居然在這個時候開啟了。

「咔噠」一聲,江楚言轉過頭去的時候,一切就像是慢動作一樣。

她看見江辭從門外走了進來,微微汗溼的劉海貼在額頭上,他提起手裡的生日蛋糕,笑著想說點什麼,結果在他抬頭的一瞬間,笑容凝固在了臉上,直到慢慢消失。

他的手垂了下來,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視線在她和沈賀身上來回走了幾圈,然後轉身走了出去,「哐」地一聲甩上了大門。

沈賀甚至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感覺到江楚言突然猛地推開了自己。

等他回過頭去的時候,江楚言已經追出去了。

江辭走得很快,江楚言甚至都沒追上他搭的那班電梯。

等電梯的時候,她著急地給江辭打電話,可江辭顯然是鬧脾氣了,根本就不接她的電話。

也是在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那個被丟棄在垃圾桶旁邊的生日蛋糕。

她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在電梯上的時候忍不住想,江辭如果真的就這樣一走了之了,她上哪兒找他去啊?

好在江辭並沒有走遠。

江楚言追出去的時候,他就站在樓下小公園的長椅旁邊。

她這時才發現,江辭今天難得穿了一整套西裝。

他的身材比例越發好了,西裝的剪裁也很棒,完美地修飾出他的身材來。

原本中規中矩的西裝,因為他插在口袋裡的手和一臉不滿的神情,多了些不羈的味道。

最近他們見面的時間間隔越來越長了,江楚言只覺得,每一次見他,他都是新的樣子。

今天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恍惚間覺得,他好像長大了。

江辭像是在刻意等她似的,安靜地站在樹下,從她走出大門的那一刻開始,就牢牢地盯著她看。

他其實很想衝上去抱住她,問他家裡的那個男人是誰,然後狠狠地懲罰她。

可是他又不敢。

萬一江楚言真的告訴他,那個男人是他男朋友,他該怎麼辦?

總不能真的搬出去吧?

可是眼見著江楚言走到面前來了,他還是沒控制住自己,嘴快地問了一句:「要我搬出去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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