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深夜入陳府(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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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入了城已將近傍晚,太陽斂起刺眼的光芒,將西側天穹染得橘紅,彷彿被血色鋪就。
一路走來只看到零星幾人,在街道之上匆匆奔跑,身後如有殭屍追逐一般,空氣之中瀰漫著一種近乎壓抑的窒息感,枯木以扭曲的姿態終止生長,覆滿潮溼的黑色斑點。
難見生氣。
鼻息之間粘膩得讓人心慌。
“這座城怎麼如死城一般。”宋音音四處張望,目之所及是一片荒蕪。
“據那兩人說,陳府夜夜哀嚎不止,估計太陽一落山就得回家躲著。”庚殊回道。
淺棕色的眸子微抬,看向除了他無人能見到的那層黑霧,黑霧四卷如狂浪一般,奔騰於虛空之中。
這般濃恨的愁怨,至那次以後就再沒見過了。
他深吸一口,雙眸微眯,溫和舒緩的笑意裡有弒殺的味道。
有妖族的老朋友啊。
“同福客棧。”程夕悅看向禁閉的客棧木門,念出匾額的名字。
庚殊尋聲望向她,眼角有血痕浮現,將程夕悅嚇住。她又定睛一看,發現庚殊的神色還是一如往常般溫良,她心下嘆氣,只當是自己一時失了神。
“我們今晚就住這兒吧。”顧逸鳴闊步走上前,敲了兩下那厚重的木門,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動靜。
他又抬手敲了兩次,詢問道:“有人嗎,我們是過路而來的旅人,想在您這兒歇個腳。”
空氣之中寂靜非常,門後還是不見人回應,顧逸鳴悻悻然地退後幾步。
“這店怕是早荒廢了吧,不如再找找。”程夕悅說道。
“有人。”庚殊眼眸直視銅環,以法傳聲:“店家,我們是天聖宗的弟子,為陳家之事而來。”
銅環被常年使用,漆已掉落大半,且難見灰塵,顯然這木門是常用且剛闔上沒多久。
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後有匆忙腳步聲,“吱呀”一身,木門被開啟,露出掌櫃笑成花的一張臉。
掌櫃年近四十左右,大腹便便,一雙小眼卻泛著精光,他的目光在眾人之間梭巡,仍有戒備。
許是見五人確實氣度不凡,有在尋常人身上難見的仙氣,這才安下心。
“各位實在抱歉,自出了那件怪事後,極少有外鄉人前來,就怕是那陳家人來敲的門。”掌櫃賠笑解釋,繼而又問道,“您幾位可是需要吃些什麼,我們這已經幾個月沒生意了,空的房間也挺多。”
顧逸鳴從衣袖處掏出一袋銀子,遞給掌櫃:“五間上房,我們不需要吃食,勞您帶個路吧。”
“勞店家隨意給我送點吃的上來吧。”宋音音又將一錠銀子塞入掌櫃手中,道,“丹藥難吃,我吃不慣。”
顧逸鳴被當眾拉下臉,剛想指責宋音音公主脾氣,就見宋音音頭也不回地就往樓上走去。
宋音音吃過飯後稍作洗漱,便坐在床榻之上想著書中劇情。
陳家原是京城矜貴,無奈遭奸人陷害,為保全全家只得先行低頭,舉家搬遷至廬陽城。陳家的家主於半道之中患重病離世,家中沒有主心骨,陳家便逐漸落魄。
而陳家家主的二子陳書明與青樓女子柳若水相愛,原定下海誓山盟卻付了那女子,那柳若水走火入魔,不知在何處學得邪術,將陳家一家折磨成如今這般。
窗外天空黑如濃墨,蒼穹之上有黑霧翻騰將星月和光亮盡數掩蓋,一聲聲淒厲地哀嚎響徹耳畔。
這哀嚎聲多聽一日都是折磨,宋音音撩袍站起,將儲物戒中的符咒都放置於衣袖中。
想著原書裡,程夕悅和顧逸鳴兜兜轉轉好幾日,才尋到與那青樓女子相關的線索,她索性做個好事,將證據送到他們面前。
宋音音將臥房內的窗欞撐開,坐於木框之上,將白鶴攤於掌心,白鶴自虛空展開,她邁步坐於白鶴之上。
陳家位於廬陽城東處,整條街都死寂沉沉,連一盞油光都見不到,想來是早就搬離了。
宋音音將白鶴停在陳書明臥房處,將其收入戒中後,捏著符咒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
一聲聲哀嚎直抵靈府,聽得她揪心,宋音音貓著身子推開房門。踏入後又輕手輕腳地將其闔上,絲毫不知幽暗處有一束眸光,緊緊地注視著她的背影。
柳若水如此折磨陳家,除了想要報復陳書明以外,還想逼他現身,所以陳子實的臥房是陳家難得的正常之處。
宋音音不敢點光,外面那群不人不鬼的傢伙對火光太敏感了,沒法,她只得握著個散發著微微綠光的夜明珠,緩緩行走。
大而黑的眼眸四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