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好痛啊。

短而虛弱的呻/吟聲從唇齒間斷斷續續地流露出來。

宋音音雙目緊閉,頭不住地搖晃,面色慘白,晶瑩的汗珠從額角,脖頸滑落,咬出血的嘴唇竟成了唯一的豔色。

“醒了醒了!宋音音醒了。”

“快去叫從貞真人來!”一隻光蝶撲朔著翅膀從房內飛出。

誰在說話?好吵啊。宋音音抱著快要痛到炸掉的頭,五臟六腑在體內翻江倒海,像是被重錘一般,痛至心臟。

救了個大命,她痛經都沒這麼痛過!

過了好一會兒,痛感才逐漸減緩,嘴唇上覆著的指尖觸感尤為明顯。

宋音音猛然睜眼,漆黑的瞳孔裡映出眼前男子的模樣。

男子身著一襲墨色修身長袍,烏黑的頭髮被高高束起,套在一個精緻的白玉冠上,如天神般俊美的面孔同她貼近,淺棕色的雙眸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

“宋音音這麼惡毒的人怎麼還沒死?”

“夕悅師姐還未醒,她倒先醒了。”

“凡間不是有句俗話嗎,叫什麼惡人活千年。”

“對對。”

“長得這麼好看,沒成想卻是個蛇蠍心腸。”

“不過她這次金丹碎啦,頂破天也活不過三百年。”

……

“啪!”一巴掌讓原本熱鬧的房間重回寧靜,窗外杜鵑啼鳴,竟讓她聽出赴死的味道。

鮮紅的巴掌印和指甲劃過臉頰帶出的血痕,印在男子白淨的臉頰,尤為顯眼。

倏忽,眼前青芒閃過,紅印消散,只留下絲絲縷縷的血印。

“我要說是……是手它自己動的,你會信嗎?”宋音音看著男人微微眯起的眼睛,和諷刺的笑,只覺得脖子發冷,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你覺得呢。”男人的嗓音又低又冷。

她覺得,她好特麼冷,不是身冷,是精神上的冷。宋音音感覺她的靈府似乎正颳著凜冽的北風。

姍姍而來的從貞真人和顧逸鳴,正好目睹了這一幕。

“宋音音!”顧逸鳴呵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非禮我。”宋音音決定先下手為強。

幾個穿著白衣的女修士,笑作一團:“你也配?大師兄霽月清風,雪胎梅骨,非禮你?做什麼春秋大夢呢。”

嗯嗯,霽月清風,雪胎梅骨的大魔頭,宋音音在心裡吐槽。

“那他離我這麼近幹嘛,還摸我嘴唇。”

“什麼?”顧逸鳴驚訝。

有不少女主的追求者前來看熱鬧,其中幾個少年修士不屑地說:“大師兄是在為你塗藥。”

一女修士嫉妒地說道:“你就感恩戴德吧。”

“平日裡我們——”連大師兄的衣角都摸不到呢。

宋音音實在不願聽他們繼續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下去了。

“我這不是頭太暈了嗎。”宋音音摸了摸嘴唇,淡黃色的膏體在白嫩的手指上尤為顯眼,她猛咳兩聲,佯裝虛弱,氣若游絲地道,“謝謝師兄。我也不是有意想打——”師兄的。

話到嘴邊卻被打斷。

“有些人從鬼門關走一趟也還是這麼毒啊——”

“道歉也很虛偽啊。”

“居然打大師兄。”

宋音音本是不願同這群降了智的備胎和惡毒女配一般見識,可是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