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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28日,已是凌晨兩點,窗外月黑風高,萬籟俱寂。

姜戈還沒睡下。

白天聽完程硯的話,她心裡就跟壓著一塊大石頭似的,又沉又悶。

她不能理解,也無法理解。

過去的她和程硯明明毫無交集和聯絡,兇手怎麼就盯上了他們兩人?

要真如程硯所說,殺害他家人的兇手和撞她的肇事者是同一個人,那麼對方的動機是什麼?

姜戈想了一晚上,始終沒能想明白這一點。

她甚至嘗試著回憶自己過去的27年人生裡,有沒有某些被她忽略的小矛盾會上升至血海深仇的地步,可是她的學生時期,除了和楊雨有過茅盾以外,再想不到第二個人。

再說,她自認為和楊雨之間的矛盾也沒有到趕盡殺絕的地步。

徹夜難眠,第二天醒來,姜戈又去找程硯。

程硯看見她的黑眼圈便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也是為什麼他和宋西亭不想讓她知道,知道了只會讓她擔驚受怕。

姜戈坐在沙發上。

程硯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兩人指尖不經意接觸的時候,他發現姜戈的手很涼,不由皺眉,默默拿遙控把暖氣開啟。

姜戈心不在焉地喝了兩口就把水杯圈在掌心裡,輕聲問他:“你們現在都查到了什麼?我能知道嗎?”

該說的已經說了,剩下的事情也沒有必要再隱瞞。

程硯挑重點講,很快,姜戈便知道了他們目前已知的資訊線索,以及自己如今的處境有多危險。

姜戈沒有想到,不僅僅是她跟程硯,就連兩年前的周家滅門案也有關聯,兇手何其殘忍,她甚至難以想象自己要是落入對方手中會是怎麼樣一個下場。

她背脊陣陣發寒,如同置身冰窖。

可是有一點她不懂:“既然對方想置我於死地,為什麼在我車禍醒來以後又沒有了動靜?”

明明這段期間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下手的最好機會。

程硯默了下,嗓音低沉道:“也許是認為你已經構不成威脅。”

或者說,對方太過自信,自信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這也讓程硯十分懷疑,對方是不是有在監視姜戈的生活。

所幸王海浩平時不愛健身白長一身肉,這要是換成別的男人,兩人力量懸殊,別說錄音了,能不能保證自身安全都不一定。

姜戈自知理虧,沒敢吭聲。

她太迫切想要確定王海浩有沒有作案嫌疑,所以也沒有想那麼多,再說這是法治社會,王海浩還是律師,總不可能知法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