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顧北宸為數不多的知交好友,蘇慕白對他的情況也是最瞭解的。

顧北宸唯一的兄長顧北城在他們父親賓天后承襲了鎮國公爵位,不料卻在三年前故去了。爵位本該由顧北城唯一的兒子承繼,可皇上偏偏降旨由顧北宸繼承。

一向偏愛大兒子的顧老夫人便逼著顧北宸娶寡嫂,撫育侄女侄兒,並讓他立侄兒為世子。顧北宸根本不稀罕什麼鎮國公的爵位,也不想娶他的寡嫂,顧老夫人卻數次相逼,顧北宸拗不過便只得遠遁上京。

前幾天他又收到了顧老夫人的來信,逼著他娶寡嫂,正巧遇上樑詔和魏南嘉算計他之事,他便將計就計收下了她。既是想看看梁詔他們到底有何陰謀,也是在向母親表明自己的態度。

第二日,儘管昨日非常勞累,可睡了一覺後李多魚又滿血復活了,卯時不到便早早起身穿戴整齊刷牙洗臉。精神抖擻的提了顧北宸前些日子為她量身打造的,重達六十斤的黃銅鐧,一路往後花園而去。

剛練了還沒半刻鐘,就已大汗淋淋。李多魚只覺渾身都通泰,如今看來跟顧北宸住到府邸裡也不錯,至少各方面條件要比在軍營強百倍。等今天回去她就把胖虎帶來,她不在時還能幫著看家護院。

練著練著突然覺得似乎什麼在盯著她,此時天色依舊有些灰濛濛的,還沒破曉,但想要看清個人那是不成問題的。

側首朝來路望去,正見顧北宸一身勁裝裝束,顯得身材欣長,姿質偉岸,正定定的望來。

李多魚嘴角牽起一抹笑意,朗聲道:“屬下可否向大將軍討教一二?”

她知他身手極高,卻一直沒有機會切磋過,何不趁此時機跟他切磋一番?

顧北宸手持長槍走了過來,什麼話也沒說,長槍在他手上婉若游龍般舞的風聲呼嘯,然後向李多魚做了個起手式。

李多魚舞動銅鐧欣然應戰。

雖有兵器有“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的說法,李多魚卻對此不以為然,在她心裡用兵器的人身手如何決定一切。不管長兵器還是短兵器,唯快不破,唯快能勝。

長兵器雖然打擊面廣,但是一旦被持短兵器的敵手近身,劣勢便會凸顯。

兩人一個將長槍舞的風聲呼嘯密不透風,讓李多魚前進不得半寸,一個眼疾手快,身手靈活,隔,擋,挑,刺竟不落下風。

越戰顧北宸越是驚異於李多魚的身手,看似招數不精純,可後勁十足,當雙方身手旗鼓相當時比的就是耐力。

兩人直打到東方破曉,天色大白也就沒有分出勝負。

李多魚亦是驚異不已,若是穿越前的自己跟他對戰,不下兩個回合就會被他打的爬不起來。可現在的自己不知出於何種原因,說是有力拔山河的氣力也不為過。她自信在這世上難逢像她一樣有力氣的敵手,但她能感覺到顧北宸力氣絲毫不亞於她,而且他還有恐怖的毅力。

李多魚慫了,她真的堅持不下去了,一直憋在丹田處的氣力一洩便覺渾身骨軟,肌肉痠痛。出的招式處處破綻,不過三五個回合,手裡的銅鐧便被顧北宸挑飛了出去,李多魚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呼吸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了。

顧北宸收槍站定,臉不紅氣喘,身姿挺拔如松。眸中卻似風起雲湧般,看向李多魚的目光有疑惑,有讚賞,有終逢敵手的興奮。

“這都什麼時辰了,小魚兒你還做不做飯?”

這時傳來蘇慕白慵懶的聲音。

李多魚站起身拍拍屁股,撿起銅鐧,走路像發飄一樣朝著蘇慕白道:“來了!”

看著李多魚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遠,蘇慕白摸著下巴問顧北宸,“方才聽見打鬥聲,不會是你們兩人在比武吧?”

這李多魚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想他顧北宸三歲便有武師為他開蒙,十歲時就已經無敵上京。十五歲隨父入軍營歷練,十七歲已能統帥兩萬兵馬。一路走來簡直像開了掛般,所向披靡,至今無有敵手。

“能在我手下走出一百招的,李多魚是第一人!”顧北宸收起長槍,交給顧介,淡淡道。

蘇慕白聽了這話驚訝的嘴巴能塞進一個雞蛋,“李多魚這麼厲害嗎?可,可她······”可她是個女人啊!女人怎麼會這麼厲害?這是違背常理的!

顧北宸挑挑眉,“人不可貌相,同樣大小的金珠和鐵珠,不去掂量你會知道哪個輕,哪個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