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詔瞬間聽懂顧北宸話裡的意思,即刻命人奉上了白銀一百五十兩以作補償。

與其接受梁詔的補償,顧北宸更想看到的是自己的將士們將對方打的不能下地。

命人收下了銀子,既不給梁詔奉茶,也不讓坐。梁詔只得訕訕的帶了梁溫珏和下人們告辭離開。

回到梁府,梁詔到底還是心疼自己這個唯一的又是老來得子的獨苗,雷聲大雨點小,草草懲罰了了事。那些下人們卻是被他結結實實教訓了一頓。

是夜,梁詔命人將梁溫珏傳入書房。

遣退扶了梁溫珏來的婢子,書房中只剩了梁詔,梁溫珏和魏南嘉三人。

書房左右壁腳只燃了兩盞油燈,映襯的整個書房昏黃朦朧。梁詔坐於書桌後面色凝重的練字,一旁的魏南嘉則在為他研墨。

梁溫珏目光貪婪的看了魏南嘉幾眼,這才向梁詔見禮,問道:“不知父親深夜傳孩兒前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梁詔將手裡的毛筆擱在青玉筆山上,對魏南嘉道:“你也一同坐吧!”

待魏南嘉落座後,梁詔沉吟了片刻道:“目今我們東魏局勢岌岌可危,太后,皇上和內監史崇分庭抗禮,三方勢力相互制衡,若是哪天這制衡被打破,東魏只怕就會陷入內鬥,所以我們也不得不提早做出防範。”

梁溫珏一聽這話瞪大了眼,這話他愛聽。

“只是我們手上又沒有兵權,拿什麼防範?”

東魏實行的是軍事政權中央制,怕的就是那些藩王和州牧有了兵權後會擁兵自重,做出謀反的事。

魏南嘉柔婉一笑,道:“我們是沒有兵權,可是有人有啊!而且就在我們身邊!”

“你是說顧北宸?”

梁溫珏沉吟了半晌道:“不行不行!顧北宸位高權重,太后和皇上又十分信任倚重他,想要讓他支援我們難於上青天。”

“表兄此言差矣,俗話說打蛇打七寸,只要我們能抓住他的弱點,掌控他的需求,我們想要的又何愁得不到?”

梁溫珏抬眼看了看滿臉自信的魏南嘉,冷笑道:“表妹莫不是想要色誘他吧?我可是聽說顧北宸不近女色,不貪圖富貴,無慾無求刀槍不入。”

魏南嘉聽後臉色微微泛紅,片刻後道:“情之一字最是難測,世間多少英雄豪傑,端方君子,一旦動情便會用情至深,更有甚者不惜為了心中所愛背棄所有。所以,不去試一下又怎麼知道呢?”

梁詔聽後微微頷首,梁溫珏卻嗤笑出聲,“只有你們女人才會幻想這些,要我說表妹還是別異想天開了,咱們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

梁詔道:“此事就這麼定了,今晚叫你來是想告訴你,不要日後在此事上礙手礙腳橫加阻攔,影響我們的大計。還有,以後在顧北宸面前放尊重 些,將你那性子也收斂收斂,莫要在外生事了。記住,小不忍則亂大謀!”

梁詔對梁溫珏的這番告誡頗有些語重心長的意味,奈何梁溫珏左耳進右耳出,心裡根本沒怎麼當回事。

魏南嘉跟梁溫珏前後腳離開了書房,走至一處僻靜之地時,梁溫珏見四下裡無人,一把將魏南嘉拉進了懷裡,湊上去就啃了起來。

“表兄放手!你忘了姑爹方才所言了嗎?”

梁溫珏一把將懷裡的人推開,氣咻咻道:“方才的計策是不是你出的?我早看出你對那顧北宸有意,還說什麼是為了防患於未然。”

“表兄你怎麼這麼想我?我無父無母,在這世上除了姑爹和你,還有什麼親人?

我做這一切既是為了姑爹和表兄你,也是為了我。

我們雖沒有很深的血緣,可我自小就生長在梁府,早就將姑爹和你當成了我唯一的親人。我們早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同氣連枝的關係。你卻還不信我?”魏南嘉說著開始垂淚。

梁溫珏一見她哭,心跟著軟了下來,“我對你什麼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麼捨得讓你犧牲?”

呸,梁府才是火坑,如今有機會能跳出這火坑,我怎麼可能不盡力一試?

魏南嘉止了哭聲,抬起淚眼望著梁溫珏,月光清輝中顯得那張小臉更是楚楚動人。

“表兄以後就歇了這心思吧!人生於世間哪能事事皆遂己願?表兄以後一定會遇到更好的,我們就做一輩子的兄妹吧!”

話落便轉身離開了,還未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一個婢女趕了過來,“大人讓表姑娘過去說話!”

魏南嘉便只得跟了那婢女一路回了書房,婢女將人帶到後便掩上門離開了。

“姑爹可還有事要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