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不遠就是大軍駐地了,你小心一點!”凌玉書只來得及說出這句話,李多魚已經背對著他擺擺手離開了。

越往前走去,豐草長林,樹木葳蕤。期間不乏碩果累累的不知名的野果,大多都是青綠未熟。李多魚便只找那些自己認識的野果,邊吃邊走。

像龍葵,桑葚子,蛇泡這些已成熟的野果倒是不缺,就是要麼太小,要麼就是樹太高,而且越吃越餓。

李多魚便放棄摘野果,只專心找小動物。

突然幾聲“哼哼唧唧”的豬叫聲傳入耳中,李多魚警惕的四下裡望了望,只見前方不遠處的幾株高大的山楊樹下,七八頭大小不等的野豬躺在草叢中似是在睡覺。

李多魚興奮的摩拳擦掌,這下能盡情的吃肉吃個飽了!

她躡手躡腳的慢慢向野豬群靠近,即便她輕手輕腳,連大氣也不敢出,那些警惕性極強的野豬還是發現了她。

原本李多魚還擔心這些野豬發現了她會逃走,沒想到這群野豬的領地意識極強,發現有陌生人闖進了它們的領地不但不跑,那些成年的,長著長長獠牙的野豬將幼小的野豬護在身後,一個個做出了防禦的姿態。

這下李多魚放心了,不跑啊?早知道是這樣,那還怕什麼!

李多魚一個助跑飛起一腳衝著野豬頭領的面門踢去,野豬頭領“吱兒——”的一聲慘叫倒地不起。

蘇慕白此刻正帶了五十名士兵揹負了弓箭,打算深入林中看看能不能獵些野味開開葷,突然聽到這些淒厲的豬叫聲,眾人忙循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望來。

由於草長林深並不見野豬蹤影,但那一聲聲清晰的野豬叫聲讓他們明白,這群野豬就在附近。

眾人驚喜不已,蘇慕白朝士兵們做了個前進的手勢,一行人便朝了聲音發出的方向而去。

在翻過一個陡坡,在一片背陰處,幾株高大的山楊樹間,一箇中等身量,身材偏瘦削,頭髮用黑色網巾束起,穿一身汙跡斑斑的交領長衫的男子正被七八頭野豬圍困在中間。

眾人之所以認定李多魚是男子而不是女子,是他們不認為女人會有這麼靈敏的身手和異於常人的力量。

只見那張臉長得傾國傾城,惑人心扉,讓人一眼看去禁不住心跳加快,讓人有一瞬間的恍神。

蘇慕白不禁看呆了,那靈活的身手,翩躚若飛的姿勢,看來是如此的賞心悅目。若不是有屬官問道:“我們要不要去幫忙?”

“幫,怎麼不幫!等會兒那位俠士將野豬都捉了,我們還能厚著臉皮跟人家討要不成?”

蘇慕白當機立斷,帶著眾人衝了過來,五十多人七手八腳不多時便將所有的野豬打暈的打暈,用長槍刺死的刺死。

李多魚目瞪口呆的瞪著來人,這是哪裡冒出來的一群人,待認出這群人中的蘇慕白後,她心裡有片刻的心虛。隨後又想到自己認識蘇慕白時還是一個肥碩的大胖子,跟現在完全就是兩個人,相信他應該沒有認出自己。

“不知這位勇士怎麼稱呼?”蘇慕白一瞬不瞬的盯著李多魚問道。

李多魚忙恭敬的俯身行了一禮,“不敢,在下李多魚!”說完後這才想起自己是不是應該換個名才對,雖說蘇慕白從前並不知自己的姓名,可他跟司空墨尋卻交好,可別因此再暴露了自己的行蹤。

可話既已出口,便也只得作罷。

“可否告知閣下哪裡人氏,為何在此?”蘇慕白到底還沒忘了盤問李多魚。

萬一李多魚是敵方派出的刺客或是探子,那豈不危險?

李多魚心裡明白,若是不將自己的來歷交代清楚,這些人不會輕易放她離開。可她也不能說真話,於是道:“在下蔡州城治下的羅莊人,跟家弟 前往蔡州城尋人。不料因為城中發生了異變,城門封鎖,又因為身上盤纏用盡,便只得跟家弟來到這林中捕獵果腹。”

“哦,是嗎?這可真是太巧了。此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小郎君不若同我們去營中暫住可好?”

不管李多魚說的是真話也好假話也罷,此刻將她帶回營地最穩妥。若她不是刺客或探子,以她的身手,留她在軍中,顧家軍豈不又多一員猛將?

若是她身份有問題,放她在大軍中也好時時監視。

李多魚一聽之下有些心慌,“這,這個恐怕不妥。我父母雙亡,家弟又年幼,我還要照顧他,怎麼好去軍營麻煩各位軍爺!”

蘇慕白見她面上閃過一絲慌亂,更是不肯輕易放她離開。

“不麻煩,不麻煩!我們顧家軍乃仁義之兵,顧大將軍更是愛兵如子,小郎君與舍弟只管放心來我們軍營暫住就是。等我們攻進蔡州城,剿滅了 黑風寨的土匪,你正好進城尋你的親人,這樣豈不甚好!”

聽蘇慕白提到顧北宸,李多魚心跳不禁漏了半拍,片刻後鬼使神差道:“如此,在下同舍弟便打攪了!”

蘇慕白笑道:“小郎君真是痛快人!還請告知舍弟身在何處,我派下屬前去接應了一起回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