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李多魚便跟衛高陽告退,想要返回客房。

怎奈衛高陽卻不放她離開,“你就在這兒想,我不打擾你!”

李多魚逃離琅琊王府後,司空墨尋去了她住的地方,發現她的臥房凌亂不堪,好像經過了一場惡鬥般。又在王府後牆上發現了繩勾爪的痕跡,那時他和司空墨尋都以為李多魚是被什麼人劫走了,可什麼人劫持一個女子還要將那女子養的老虎一併劫走呢?

隨著疑點越來越多,比如平常睡覺警醒的青荷和嬌荷竟然一覺睡到了辰時才醒,還有廚房中少了許多吃的東西並一些作料,李多魚千方百計跟司空墨尋將所攢的的銀子都換成了黃金等等這一切來看,她的突然消失似乎又沒有那麼簡單。

直到今日衛高陽在此偶遇了過的瀟灑愜意的李多魚,他才相信司空墨尋的懷疑是對的。

這真是一個狡猾的女人,若是他將她放回了客房,只怕下一刻人就憑空消失了。

李多魚此刻只覺頭疼不已,流年不利竟遇上了這麼個煞星!

衛高陽將手肘支在桌上託著腮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這都過去一炷香的時間了,有那麼難以決斷嗎?還是說你只是在拖延時間?”

“衛世子是否知道我在琅琊王府時,給人做一盤菜就要一兩銀子?若是再身兼侍衛之職,一個月怎麼也得二百兩銀子才行!如此,衛世子是否還是繼續堅持呢?”

一盤菜一兩銀子,一頓飯少說四個菜,一日三餐就是十二兩,一個月就是三百六十兩。再加上她當護衛的俸銀,那就是五百六十兩銀子。按現在的物價來算,這簡直就是一筆鉅款。她就不信衛高陽不會知難而退!

沒想到衛高陽聽後搖著摺扇哈哈大笑道:“值,很值!一切都如你所言!如此,咱們就算是說定了,司空兄那兒由我出面解決,你無需擔心,以後只管安安心心跟著我就是!”

這麼痛快就答應了?

李多魚只覺鬱卒不已,她很反感衛高陽看自己的那種眼神,這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而且衛高陽看起來好像沒有點正形的樣子,李多魚卻憑直覺感到他一定不是一個心思簡單之人。

看來只能先虛與委蛇,等找個好機會再逃走了。

晚上,李多魚躺在床榻上像烙餅一樣翻來覆去,就是毫無睡意。突然她聽見外面傳來騷動,就連睡在她床榻邊地毯上的胖虎也警惕的抬起了碩大的腦袋,雙目如炬一動不動的似乎在認真聽著外面的動靜。

李多魚忙利落的起身穿好了衣裳想要出門看看,胖虎起身緊緊跟在她身後。而住在她隔壁的凌玉書同樣穿著整齊的走了出來,兩人對視一眼卻都沒有說話,而是一起望向一樓客堂方向。

就在這時,已經上了門閂的客棧大門被大力撞開,上百個身著短褐,手持十八般武器的人一齊湧了進來。

“等會兒保護好自己,見機行事!”李多魚目光頗有深意的凌玉書道。

凌玉書點點頭,明白她所說的見機行事就是趁亂逃走。

而睡在天字號放的衛高陽衣著整齊的在屬下們的護衛下走出了客房,見李多魚也出來了,仍舊是嬉皮笑臉的模樣,“美人,趕快回客房睡覺吧!區區幾個毛賊,用不著你出手!”

李多魚身手如何,他沒見識過,可要想趁亂逃走應該不成問題。

“如今我已是衛世子的護衛,如今衛世子有危險,我怎麼好置身事外呢!”李多魚笑著回道。

“好,既如此就跟我一起下去看看吧!”衛高陽沒有再反對,帶著李多魚和一眾侍衛下了二樓,凌玉書用皮帶牽了胖虎緊跟在後。

李多魚趁衛高陽不備對凌玉書使了個眼色,凌玉書頓了片刻,見她將手放在了胸前比了比,心下明白是讓他去她的客房將她一路都帶著的那個包裹悄悄帶出來。

凌玉書便故意落後幾步然後返身去了李多魚客房,在她床頭找到了一個沉甸甸的包裹,就是他們一路逃來時李多魚慣常揹著不離身的那個包裹。

他直接將那包裹斜跨在了後背上,躡手躡腳跟在李多魚他們身後下了樓。

一樓前堂內,客棧掌櫃的和六七個夥計早就被收拾的抱著頭蹲在牆角一隅。一個手裡拿了鞭子的高壯男子,一臉兇橫的模樣,用鞭子指著掌櫃的,道:“立刻讓住在亨通客棧的所有人都來前堂,遲一刻賞你十鞭子!”

掌櫃的一抬頭正巧看見衛高陽和李多魚帶了眾護衛,凌玉書,胖虎一起走了下來,哭唧唧道:“今日有貴人入住客棧,其他客人都已經打發了,只有他們二位帶了護衛住在這客棧中。”

眾人順著掌櫃的目光望來,高壯男子身邊的婢女菊花指著李多魚驚喜道:“是他,就是他!”

李多魚一時有些懵怔,來到蔡州城的這半個多月,她一直都低調行事,深居簡出,不記得何時得罪過人啊!

高壯男子一臉鄙夷的將李多魚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個來回,“怎麼長得跟個娘們似的,女郎君就喜歡這種貨色。罷了,既是女郎君選中的,我們也只好聽命於吩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