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多魚將手裡的銅鏡別在腰間,做了簡單的起勢動作,厲聲道:“讓開,否則我不客氣了!”

這話一出,少年郎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片刻後笑的前仰後合,“美人還會兩手不成?”

“美人別客氣,將你的小粉拳往我身上擂,有多大力氣使多大力氣!”

輕浮浪笑之語一句接一句,深深覺得被侮辱的李多魚再也忍不下去,抬起一腳將一個笑的最輕狂的少年踹翻在地。

眾人一看李多魚這架勢,方才知道不是個好惹的。

這些紈絝們平常花天酒地,空長一副好皮囊也不過是些腹中草莽,中看不用的繡花枕頭。只見李多魚抬起修長的腿,專往眾人面門上招呼。

衛琮從來沒有見過還有人竟將武術練得比跳舞還要好看,那一抬腿,一轉身,一個姿勢颯爽幹練果決的飛身都是那麼的美,一時間痴痴的看呆了去,竟不妨她一腳將他的臉踹到一邊,隨後衛琮重心不穩的摔倒在地。

“住手!”突然有人喝道。

李多魚循聲望去,竟見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容貌清癯,雖身著峨冠博帶卻絲毫掩飾不住那通身高雅的氣質,細看之下樣貌竟跟李多善頗相似。而他身旁同他比肩而行的男子赫然正是司空墨尋,在他們身後跟了幾名身著官吏服飾的男子。

李多魚見那男子定定的望著自己,眼中神色複雜,半晌後他似試探著問道:“你是小魚兒?”

司空墨尋亦是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李多魚?”

原本被李多魚打的倒了一地的少年郎們已經相互扶持著爬了起來,先齊齊朝司空墨尋拱手施禮,隨後又朝那男子拱手叫了聲:“見過李大人!”

這男子莫不就是李修志,李多善和她這身體的爹?

隨後那群少年郎中有幾人又朝這李修志身後的官吏喊“父親”,李多魚頓時覺得有些尷尬,沒想到她當著人家老子的面打了人家的兒子。

李多魚含含糊糊的跟李修志叫了聲,“父親!”

李修志微微皺眉問道:“小魚兒,你怎麼變成現在這幅樣子了?”

李多魚覷著李修志的臉色問道:“難道父親不為女兒如今的變化感到開心嗎?”

李修志聽了這話有片刻的沉默,沒有回答李多魚的話,而是問道:“你竟何時也懂得武藝了?”

“閒來無事跟書上學得!”李多魚臉不紅心不慌的將自己會武術這事一句話帶過。

此時少年郎們知道了李多魚的身份,俱各驚異不已,在他們之中有幾個是見過李多魚的,沒見過也是聽說過李多魚大名的,可眼前之人怎麼也讓他們無法跟印象中的李多魚聯絡在一起。

尤其覺得心情複雜的是司空墨尋,一直以來竟把珍珠看作魚眼,說過太多傷她的話,做過太多傷她的事,真不知該怎麼彌補兩人之間的關係。

司空墨尋對李多魚道:“以後再出府不要待到這麼晚才回去。”

聽見司空墨尋這略帶關切和責備的語氣,李多魚心裡竟覺得有些不適,勉強笑了笑向李修志和司空墨尋欠身一禮,道:“王爺說的是,那小魚兒先行告退!”

李修志點點頭目送李多魚離開,暮色中他望向李多魚的深邃眼眸中隱現一絲陰霾。

送走了李修志和眾位官吏,司空墨尋心情複雜的返回王府。李多善見他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有些奇怪的問道:“王爺可是有什麼心事?”

一句話打斷了司空墨尋的沉思,笑道:“沒有,只是在想一些政務上的事。”

“今晚我還有政務要忙,你不用等我了,先自己睡吧!”話落司空墨尋便離開了正屋,朝書房走去。

向來多疑多思的李多善哪裡會相信他說的話,叫了司空墨尋的隨從周正前來問話。

“今天下午可有發生什麼不同以往的事嗎?”李多善問道。

周正知道李多善指的是什麼,撓撓頭,“不同尋常的事?王爺在府外遇上了小女郎君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