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的路上,李多魚問一直縮頭縮腦的阿椿,“你說郡主日後會怎麼收拾我呢?”

“婢,婢子不知。”

李多魚停下腳步,深深的看了阿椿一眼,搖搖頭道:“怪不得你只能是個三等丫鬟呢!”話落輕嘆一聲搖搖頭。

對於司空聞櫻的威脅,李多魚倒是沒怎麼放在心上,若事情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大不了腳底抹油——溜唄!

這邊司空聞櫻平息了一下怒氣,換上矜持又端雅的微笑,腳步輕盈的朝湖中的涼亭走去。

涼亭中正相談甚歡的司空墨尋,顧北宸和蘇慕白三人聽到腳步聲,齊齊望向來人。

“聞櫻,你來了!”司空墨尋起身道。隨後又對跟他相對而坐的顧北宸和蘇慕白,道:“這是舍妹聞櫻,當年我去麓齋書院同師兄和師弟一同拜在文勝公門下時,舍妹不過十歲。那時每次一回王府,聞櫻便纏著我講書院的事。

聽我講完了麓齋書院的趣事後,一度要跟了我去書院唸書。在父王和母妃的百般勸說下這才息了這念頭,誰知在我回書院時,她竟扮做了小廝跟著我上路了,直到走到半路上這才發現。我只得原路返回,將舍妹送回了王府。”

顧北宸聽司空墨尋講完司空聞櫻的趣事淡淡一笑,沒做置評。只看了她一眼便轉回了目光,看她現在這幅樣子跟她剛才罵人時大相徑庭。

司空聞櫻以為自己罵李多魚的話不會被人聽見,奈何這世上偏就有耳力勝過常人的人。

話說那個敢將郡主罵回去的女子是否就是昨日向自己問路的那人?想到這裡顧北宸便隔了煙紗帷幕朝岸上望去,果然見一個身材臃腫胖碩的女子大步走在前面,她身後則跟了個身量比她小了一多半還有餘的婢女。

望著這一前一後胖大和瘦小的主僕,顧北宸莫名竟然覺得有些好笑,唇角不自覺的牽起。

蘇慕白輕輕搖著摺扇,嘴角噙著笑意將司空聞櫻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道:“二師兄人物風流,令妹也生的姿容嬌豔。”

司空聞櫻盈盈一笑,向二人先後福身一禮,落落大方道:“百聞不如一見,今日一見顧公子和蘇公子,聞櫻只覺驚為天人!”

“舍妹最善撫琴,不若就讓舍妹撫一曲‘廣陵散’為我們助興可好?”

顧北宸無可無不可沒做表示,蘇慕白以扇擊掌,大叫一聲道:“好!令妹竟有此才華,我二人今日可有耳福了!”

司空聞櫻道了聲,“聞櫻獻醜了!”便坐在一架瑤琴前,十指纖纖輕撥慢談,一曲跌宕起伏的琴音便緩緩流出。

一曲“廣陵散”奏罷餘音嫋嫋不絕,蘇慕白很是應景的擊掌大讚,連說“好好好!曲調幽怨悲涼,又有雷霆風雨和戈矛殺伐的悲壯!令妹小小年紀在琴藝上就有如此造詣,真是難得,難得!”

顧北宸依舊淡淡不做置評。

司空聞櫻起身向二人微微欠身一禮,道:“蘇公子謬讚!”

司空墨尋也謙虛道:“哪裡哪裡,幸不辱耳罷了!舍妹於茶藝一道倒是要比琴藝精通的多!”

“哦,是嗎?看來今日我們二人不僅有耳福,還有口福呢!那就斗膽請令妹為我們烹茶可好?”蘇慕白微笑道。

於是司空聞櫻欠身一禮後便開始淨手展示烹茶技藝,看著美人纖纖素手有條不紊的燙杯溫壺,洗茶沖泡,蘇慕白享受其中。

時間不知不覺得過去,蘇慕白喝了一肚子司空聞櫻烹的茶水,竟覺越喝越餓,對司空墨尋道:“令妹琴藝和茶藝堪稱一絕,就連府上廚娘的廚藝都難得一見。

自昨日嘗過貴王府上廚娘做的紅燒鯉魚後,讓蘇某至今仍回味無窮。貴府廚娘既然鯉魚做的一絕,想必其他菜也一定做的好吃,司空兄今日可否安排昨日做紅燒鯉魚的廚娘多做幾道菜?”

“好,聞櫻先代為兄陪師兄和師弟小坐片刻,我去吩咐劉管事!”話落司空墨尋便起身離開了湖心涼亭。

司空墨尋命身邊的小廝阿貴將劉管事叫了來。

“不知王爺有何吩咐?”劉管事恭敬問道。

“孤記得昨日午宴沒有紅燒鯉魚一道菜,緣何加了這樣一道菜?還有紅燒鯉魚是哪個廚娘所做?”

從前王府中宴客時,也會發生臨時加菜或是換菜的事情,所有這些小事一般都交由劉管事酌情處理。

“回王爺話,昨日宴客的紅燒鯉魚乃是小女郎君所做,因她吃了一隻蒸熊掌和一塊兒炙鹿肉,所以便做了這紅燒鯉魚以作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