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樣的本卦和變卦後,我的心裡頓時湧現了一股絕望。

如果卦象沒有出錯的話,從變卦中的艮卦分析,陸大江的魂體就在東北方,目前形勢嚴峻,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趙飛揚和吳青竹在聽完卦象批言後,兩人的臉色徹底黯淡了下來,他們也是明白,面對如此兇狠的卦象批言,陸大江已然是在劫難逃了。

“六魁師父,難道陸大江的魂體真的沒救了嗎?”趙飛揚眼眶微紅,低頭沉吟了片刻,極為失落的向我問道。

我眼眸微眯,所謂“卦不可算盡,畏天道無常”,這句話深刻的闡明瞭一個道理,宇宙萬物都處在動態平衡之中,即便在劫難逃,卻依舊有著一絲希望。

“趙飛揚,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若是咱們能在第一時間找到陸大江的魂體,這事,說不定還有轉機。”我思索了幾秒,堅定的說道。

“那變卦中的艮卦不是代表著東北方嘛,只要咱們往東北方尋找,肯定能找到的。”吳青竹看了一眼趙飛揚,隨即安慰道。

我微微點頭,話雖是這麼說,可東北方的範圍顯然太過廣泛,要是漫無目的尋找下去,時間就被大把的浪費掉了。

“要不這樣,我現在就回冥神局將陸大江的骨灰取來,然後,我和六魁師父一同施展通幽術,如此做法,應該可以探尋到陸大江的魂體。”趙飛揚面色凝重,急切的提議道。

我同意的應了一聲,只靠生辰八字施展通幽術,以我目前的底蘊,儼然是做不到的,如果有骨灰的加持,那這事就穩了。

然而,正當趙飛揚準備轉身返回冥神局之際,那身後的樹林中陡然浮現出了一隻偌大的黑色虛影手掌,霎時間,一股熟悉的詛咒之力迅猛的朝著我們三人奔襲了過來。

“不好,有邪物過來了。”

我低喝了一聲,由於這邪物來的太過突然,以趙飛揚和吳青竹的底蘊,儼然是躲不掉了。

風馳電掣間,我趕忙將他二人推到了一旁,而後,果斷調轉身形,催動了金光咒,將金光能量遍佈了我的全身。

“譁!”

下一幕,那巨大的虛影手掌便硬生生轟在了我的身體上,本以為這股詛咒之力會將我震傷,但離奇的是,在那能量剛一觸碰到我的肉身時,便立刻化作了漫天的光點。

“六魁師父!”

趙飛揚和吳青竹極快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們看到我被黑色手掌正面擊中,兩人異口同聲般的吼出了聲。

“別慌,這能量好像沒有傷到我。”我向著趙飛揚和吳青竹壓了壓手,解釋道。

很快,那漫天的光點開始在我身後的半空中凝聚,約莫七八秒後,一首打油詩驟然浮現了出來。

這時,我們三人趕忙湊到了一起,視線都是緊緊投射在了那虛空之中。

“磁場逆轉亂天道,卦言直斷誤終身,要問魂體歸何去,三江口下有分說。”

望著眼前的這四句詩文,我的心頭微微震動,這話的意思好像點明瞭兩件事情。

第一,由於磁場的轉變,批卜出來的卦象之言已然不可輕信,第二,陸大江的魂體,赫然在三江口之下。

“你到底是何方邪祟?你怎麼知道陸大江的神魂在三江口之下?”我的眼眸向著周圍打量了一圈,卻絲毫定位不了邪祟的位置,旋即高聲喝道。

半晌過去,樹林中並沒有傳來任何的回覆,而那虛空中的四句詩文,在維持了三十秒後,也是悄然消散。

“六魁師父,這股詛咒之力不正是來自桃源山莊嗎?”趙飛揚的臉上浮現著一抹震驚,不安的說道。

我微微頷首,心中也是思量了起來。這桃源山莊的邪祟,為何當初要跟在我乘坐的車子後方?又為何嘲笑我是可憐可笑的夢中人?

如今,他好心提醒我卦象出錯,還點明陸大江的魂體就在三江口,他所做的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三江口,又是三江口,這破地方到底埋藏了什麼秘密?”我皺著眉頭,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嘀咕道。

耐心的梳理了所有的線索,恍惚間,我突然有了一絲明悟。當初,狼三姨娘曾預言,我會在三江口做功德,如果反向思考,那是不是說明,三江口有冤情或者是疑案?

這出自桃源山莊的邪祟,不僅身纏濃郁的怨靈詛咒,還曾向我抱怨城隍地仙不管事,欺負冤魂,說的好像自己有著莫大的冤情。

而現在,他又將我的注意力引到了三江口下,聯想起崔家莊的村民全部死於三江河水,此刻,或許已然證明,這桃源邪祟不是外來邪物,正是崔家莊的枉死冤魂。

“這崔家莊的百口性命,到底是死於天災還是邪禍?他們又有著什麼樣的冤情?”我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無奈的道。

眼下,既然這邪祟給我指明瞭道路,不管是為了救回陸大江的魂體,還是探查桃源一案,我都必須要去那三江口下走上一遭。

“趙飛揚,你先別回冥神局,待我神念化形,前去三江口下探查一番,再做計較。”我深吸了一口氣,向著趙飛揚吩咐道。

“六魁師父,你真相信這桃源邪祟嗎?”趙飛揚的臉上湧動著一抹擔憂,遲疑的開口道。

我奮力的點了點頭,以經驗判斷,三江口絕對有陰謀,所以,不得不去。